筆趣閣 > 繡南枝 >第三十九章 提親,孤男寡女
    只見密林中極其微弱的燈盞熄了!

    “滅燈了,羨哥哥有下一步動作。”

    此時風雨交加昏天黑地,叢林雜亂聲響混淆,那燈滅了,便無法根據光線判定方向了,蕭沉韞攬住她腰肢,反而閉上雙眼。

    “王爺這是……”

    “噓。”

    蕭沉韞沉心凝思,風拂過樹梢的晃動、雨滴落水凼、踩過枯樹葉細微至極的腳步聲盡入耳中;他丹鳳眼霍然睜開,目光深邃凌厲,只一瞬便踏上了樹枝,如疾風驟雨般閃現在林中,避開所有阻礙,不出片刻便追上了遠處的雲深羨。

    深更半夜,雲深羨摸黑入了重嶺深處,約莫半刻後,耳邊隱約傳來狼羣嚎叫。

    蘇南枝連忙拽住前行的蕭沉韞:

    “王爺別追了,前面是重嶺大名鼎鼎的死人谷,書上記載,谷中毒氣迷障環繞、猛虎成羣,亦有厲鬼索命一說,谷口更是難尋,進去的人沒有活着走出來的。馬上暴雨將至,四處光線不好,不宜硬闖。”

    什麼死人谷,蕭沉韞是不信的,他擁住蘇南枝站在白樺樹尖上,眸色淡涼:“本王曾以一敵萬,扒了十位敵將的皮,死人谷本王亦是不怕,敢孤身闖一闖的。”

    蘇南枝惴惴不安地皺緊黛眉,俏臉佈滿擔憂之色,暗夜中,頭頂傳來男人低笑聲,他掐了掐女人彈軟細嫩的臉頰,新奇地喟嘆:“蘇南枝,你也會害怕啊?”

    “我……”

    “罷了,不去便是。”

    蕭沉韞左手放在她頭上擋雨,另隻手攬住她飛回焚燒場,“雲深羨方纔停留此處,必有目的。”

    蘇南枝來回踱步,蹙眉道:“不知王爺有無發現,方纔運垃圾的車都是隨意亂倒,只有兵部只扔在這個大坑裏。”

    蕭沉韞薄脣微勾:“方纔兵部倒了十五輛板車飛盧,而現在坑中明顯少了兩三車。”

    蘇南枝佩服道:“兩三車垃圾並不多,黑燈瞎火的,就算消失也不易發現,王爺真是慧眼如炬。垃圾裏想來是藏了什麼,纔會短時間消失,可四處都是來往倒垃圾的人,他們怎麼運走的?”

    “大坑四周並無挪動痕跡,今夜大雨泥土鬆軟,若運走裝滿垃圾的板車回程,車轍子也會深壓地面幾分,可地面並無回程車輪深壓的痕跡,所以,消失的垃圾沒有從地面運走——”

    蘇南枝恍然大悟地打斷:“王爺是說此坑有地道?倒下去的垃圾會順着地道直接滾走?此處是平地,而云深羨去了坡底較低的死人谷,垃圾倒入坑中就會順着地道滾進山谷。”

    “真是妙招啊,以運送垃圾爲由、掩埋場做掩護,此處偏僻無人煙,完全可以瞞天過海,那我們去查探地道,看看那消失的垃圾裏有什麼?”

    冬末的大雨冰涼,天上驚雷滾滾,冷雨淌過蘇南枝蒼白的臉頰,衣裳溼漉漉地貼在身上,現出纖不堪一折的纖瘦曲段,蕭沉韞將手放在她略有些高熱的額前,臉色微變,直接脫下中衣披在她身上,他不悅道:“查什麼?回府!”

    “雲深羨進了死人谷,現在是查地道的絕佳良機,誰知今夜之後他們會不會把地道堵上?”

    蘇南枝邊說邊提起裙襬,剛要走下髒兮兮的大坑時,被蕭沉韞不由分說地攔腰抱起,她低呼一聲,杏眸微怔,呆呆地看着男人嚴肅冷峻的臉。

    “本王倒想知道,你天生就這麼犟嗎?”蕭沉韞將她的頭摁入懷中靠着胸膛,用衣袍將她兜頭蓋住,便不會被淋的那般厲害。

    耳邊掠過風雨聲,蘇南枝臉又紅又燙地貼在他胸前,聽着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渾身竄過一股酥麻電流,渾身都不自在,像是染了風寒,在他懷中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一件溫暖的大氅被裹在身上……

    蕭沉韞低喝了聲:“薑湯、傷寒藥、毛巾、衣服送來!”

    餘曄急忙去辦。

    待蘇南枝睜開眼,竟發現她在攝政王王府,被放在了蕭沉韞寢臥的牀上。

    男人順手撈起被褥將她裹住,一圈又一圈,裹得像個糉子,又將薑湯碗低在她脣邊,嚴肅道:“喝。”

    “……”

    關心人的方式真是與衆不同,就跟下軍令似的。

    蘇南枝發着高燒,乖巧地喝了薑湯藥汁,隨後一顆糖被喂入嘴中,彈潤櫻脣擦過男人冰涼指腹,她呆滯地看向蕭沉韞,詫異道:“謝謝王爺……”

    “咳,咳,你是破案關鍵人物不能生病。”蕭沉韞遞給她一套長袍,闊步出門,“府上無女子,並無備用衣服,你先穿本王的,讓餘曄送你回府。”

    蕭沉韞竟還有這般行事急躁的時候?

    蘇南枝輕笑,換上衣袍坐進馬車,到蘇府附近時,餘曄將她隱祕帶回了房中。

    第二日,蘇南枝足足睡到午時,才昏昏沉沉起身。

    春盛擔憂地送來藥汁:“姑娘昨夜許是踢被子染了風寒,大公子二公子老爺也來看過你了,快喝些藥湯喫點飯菜。”

    “叩叩叩。”響起敲門聲,“枝枝可醒了?”

    是雲深羨的聲音。

    春盛連忙解釋道:“雲大人今晨來探望姑娘,可那會兒您病着昏睡,他是外男又不好進屋,就在門口站了站了一個上午。”

    他半夜冒雨進了死人谷,大清早又來看自己?

    第三十八章爭奪管家權

    “咳咳,咳。羨哥哥久等了。”蘇南枝披了件銀色蝴蝶披風,打開房門帶他去正廳。

    雲深羨爲她沏了一杯熱茶,拿出幾盒糕點:“知你最愛桂花糕,我給你買了些。”

    “謝謝羨哥哥……”蘇南枝溫婉輕笑,讚歎道,“桂花糕入口即化,還和兒時一個味道。”

    雲深羨猶豫幾番,從袖中拿出個錦囊,還未開口耳垂便紅了:“我想送你個東西。”

    “什麼?”

    “我知你喜歡賞花,我便爲你買了一處四合院,種滿了桂樹與花草。”雲深羨從囊中拿出張地契,鋪平展開遞過去。

    “咳!”喫糕點的蘇南枝嗆着了,連忙婉拒,“京城四合院少說也得五百兩黃金,羨哥哥留着送給以後的嫂嫂吧,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地契上已經寫了枝枝的名字,戶部已登記入冊,不管枝枝要不要這地契,四合院都在你名下了。”雲深羨話語溫潤如春風,在蘇南枝看不見的時候,目光寵溺又縱容,“我爲官數載,也攢了錢,想送你一處房子還不許嗎?”

    蘇南枝像接過燙手山芋般拿着地契,心中柔軟溫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搭話,嘆口氣:“羨哥哥這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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