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繡南枝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本王真的會……肝腸寸斷
    “洛神醫,敢問一句,我女兒究竟還有多久能醒來?”

    蘇南枝昏迷的這九天九夜,蘇正像老了十歲,那日櫻羽山上,他也中了幾刀,臉色看起來十分慘慘淡,猶如行將木就之人般憔悴。

    連蘇南澈、蘇南轅也告假在家,方便及時照顧蘇南枝。

    那日,蘇南枝摔下崖底的寒潭中,渾身外傷內傷數十處。

    溫言斐被鄒沐暖死死抱住雙腿,無法及時跳下寒潭,蕭沉韞見到蘇南枝跌下懸崖那刻,便以最快的速度,輕功閃現而去,拼了命地跳下懸崖,唯恐慢了半分!

    在他眼裏,那不是深淵懸崖,在他眼裏,只要蘇南枝在的地方,不論生死,他都要去。

    生亦往,死亦去。

    他看着寒潭裏洇出的一片血水時,心疼的無法呼吸,他斬斷那些纏住蘇南枝的水草,將嬌瘦的人兒救入懷中時,沒人能懂他那一刻有多麼恐懼。

    “唉,這個,我不好說。”洛雲崖眉頭慘淡地嘆口氣,“蘇大人,大理寺卿,蘇參領也好幾日未曾闔眼,你們去歇息吧,這裏便交給我,我爲南枝郡主施針。”

    待蘇正等人唉聲嘆息地離開屋子,滿臉滄桑的蕭沉韞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洛雲崖一邊施完針,一邊無不遺憾道:“誰也沒想到……你們二人只見會如此陰差陽錯,造化弄人。”

    “走吧?春盛姑娘?我們先出去,給他們留些單獨相處的時間。”洛雲崖收好醫藥匣,一邊帶着春盛離開屋子,一邊交代道,“南枝郡主一天需要服藥四副,每副間隔三個時辰。”

    “咯吱——”一聲,春盛合上房門。

    屋中靜的落針可聞,梅花桐爐裏薰着絲絲縷縷藥香,裹了厚毛毯的窗戶緊閉,隔絕掉外面的天寒地凍。

    地龍燒得很旺,整個屋子溫暖似春,可蕭沉韞卻如至冰窖。

    他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

    蕭沉韞坐在牀桓邊,握住蘇南枝清瘦冰涼的玉指,眼梢便起了幾絲薄紅:“那日,本王跳下寒潭將你救回蘇家,洛雲崖說……”他沙啞嗓音裏夾雜一絲含糊不清的哽咽,“說你凶多吉少,只怕回天乏術……”

    “那日,本王……”

    “本王瘋了一樣雙眼赤紅,聞此噩耗,當場昏厥。”

    “待本王醒來後,便寸刻不離地守在門前,好在你脫離了危險,洛雲崖那小子將你救了回來。”他仍然感到後怕,連喉嚨也好像被人攥住了那般,痛苦地閉上眼,“我曾踩着屍山骸骨平定大慶邊疆,不信巫鬼也不信神靈,但你生死未卜那日,本王還是獨身一人,在京郊請巫師爲你做了一場法事。”

    “我同巫師說,只要你能平安無恙,本王願意一命抵一命。”

    “只要你能醒來,本王願意終身喫素,償還恩報。”

    “本王此生坎坷諸多,歷險數不勝數,曾被追殺的遍體鱗傷,也曾被仇敵拿刀架脖子,哪怕父皇母后薨逝時,我也從未曾恐懼過。”

    “我此生最恐懼的兩次,一次是梔梔被扔入大海,第二次,便是你掉下懸崖。”

    “直到遇見了你,我才終於懂父皇薨逝,母后爲何會哭的肝腸寸斷。”

    “蘇南枝,你……醒過來吧……”

    “不然……本王真的會……肝腸寸斷……”

    然而。

    任憑他如何絮絮叨叨,牀榻上面色慘白的絕美女子,卻無半分反應,像是死了,又像是昏迷不醒的活死人。

    蕭沉韞見她不理自己,心慌的五內俱焚,可比五內俱焚更恐怖的是,他心如刀絞,恐慌、膽怯、害怕。

    他很害怕……

    蘇南枝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他所求,不管皇權也好,帝位也罷,一切鋪路謀算,都將毫無意義。

    蘇南枝立志救世濟民,愛情於她而言並非絕對需要,可如今的蕭沉韞,卻看清了內心,他,是絕對需要蘇南枝的。

    “其實……”蕭沉韞如視珍寶地捧着蘇南枝纖纖玉指,緩緩道,“我那日趕去宣城郊外,找老嬤嬤詢問梔梔下落,是想印證,你是不是北梔。”

    “大概是一個月前,本王就發現,你疑似是我從前心心念念要找的北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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