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繡南枝 >第三百九十四章 喫瓜喫到自己頭上
    “他問我,如何看待七王行爲?”

    “你怎麼回答的?”蕭沉韞也好奇她怎麼看。

    蘇南枝化繁爲簡,桀然一笑:”我說,若有所愛之人,我也樂意效仿七王。爲所愛之人捨棄所有,闖一番刀林箭雨。”

    “蕭瑜對你居心不良,下次要離他遠些。”在小巷間,蕭沉韞牽住蘇南枝的手,坐進了黑絲絹包就的馬車,他俯身微攥蘇南枝下巴,輕輕欺負了她一下,“嗯?離他遠些。不然我喫醋。”

    “……”

    蘇南枝拿絲絹輕擦微紅的脣角,嗔怪地瞪了眼蕭沉韞:“咬疼了。”

    “那你……咬回來。”蕭沉韞笑着彈了彈她額首。

    “我又不像某人,屬狗。”蘇南枝似乎覺得,脣角破了一個小口。

    “你現在越來越肆無忌憚,連陛下也不敢罵本王是狗。放眼天下,也只有枝枝敢這般明目張膽地嫌棄本王。”蕭沉韞寵溺地捏捏她鼻尖,“沒辦法,本王慣出來的,也只能接着寵了。”

    二人坐着的馬車,十分不起眼,剛好停在拐角處的巷子口。

    窗扉半開,正好能瞧見攬月湖全景。

    攬月湖上,萬琛遠護着蕭仁明,胳膊捱了好幾刀,鳶雅被蕭仁明緊緊抱在懷中,企圖護住她不被傷及分毫。

    本該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現在,蕭瑜也算鷸蚌中的勝利者。

    而至始至終,蕭沉韞從未出手製裁蕭仁明。

    蕭沉韞與蕭瑜不同,蕭沉韞不會真正的濫殺無辜。蕭仁明性情淳厚,於他無害,雖然都在競爭同一個位置,可蕭沉韞不會對君子暗下殺手。

    “蕭仁明爲一個小道姑,便如此沉不住氣,本身也難堪當大任。太過意氣用事。”蕭沉韞平靜地目睹這一場兵荒馬亂的逃難。

    蘇南枝心念一動。

    如果我是鳶雅小道姑,如果你是蕭仁明,你會爲了我捨棄富貴王權,與我私奔嗎?

    可她不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一來,蕭沉韞永遠不可能是蕭仁明,他永遠都會掌握足夠的權勢自保,以及保護所愛之人。

    二來,蘇南枝絕對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道姑。

    “有時候我們努力,並非是爲了更進一步,而是爲了所愛之人、愛我之人,能夠平安無憂。”蕭沉韞斂袍提壺,爲蘇南枝斟了一杯熱茶,“也爲了,擁有與之一爭的能力。”

    衆人敢傷萬琛遠,卻不太敢傷蕭仁明。

    畢竟蕭仁明是雅貴妃獨子,從前也頗得聖眷,眼下還未有定奪,誰敢傷封王的皇子?

    一番打鬥之後,受傷的只有萬琛遠。

    很快。蕭仁明親信趕到,帶着鳶雅逃出了京城。

    一場鬧劇得以潦草收場。

    “送郡主回蘇府。”

    “好嘞。”嘴裏叼根草的餘曄點頭,調轉繮繩。

    “王爺認爲,七王結局會如何?”蘇南枝想聽蕭沉韞對此事的判斷。

    蕭沉韞目光裏劃過一抹淡然的深意,無甚所謂地用茶盞撇去浮沫:“敗。”

    “生死呢?”蘇南枝又問。

    “蕭瑜登基,是死,本王稱帝,則活。”蕭沉韞輕嗅了下龍井茶,淺呷了一口,“若蕭瑜登基……”

    “沒什麼是蕭瑜做不出來的。血洗皇室,殺兄弒父,手段卑劣又狼子野心。”

    這話,蘇南枝默認。

    前世蕭瑜確實血洗皇室……

    況且,蕭瑜還重生了。

    聽完一個月前,蕭瑜曾被黑金面具刺客追殺,生死堪憂,一醒來便像變了個人。

    或許也就是那個時間點,蕭瑜重生了。

    “王爺要想辦法,提防着九王。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重新排兵佈陣設局。”蘇南枝仔細回想前世這個時間節點,都發生了什麼事,以此來防患於未然。

    但前世死後成爲魂魄的她,沒想過會重生,故而也沒有去用心去記,現在讓她想想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想什麼呢?皺着眉頭。”蕭沉韞用手,輕輕撫平蘇南枝緊蹙的柳葉眉,“有什麼不開心的?”

    “沒有……我就是……有些擔心……”

    “王爺,到蘇府了!”餘曄跳下馬背,掀開了車簾。

    蘇南枝走下馬車,蕭沉韞坐在車中,用溫柔平穩的目光安慰她:“沒事的,放心。”

    “好。”

    蘇南枝目送蕭沉韞的馬車回了王府。

    這一夜。蘇南枝睡得很不踏實。

    她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京城中處處是金戈鐵馬。

    攝政王府前血流成河。

    餘曄手臂上打着繃帶,一手執劍,護在蕭沉韞面,讓他逃。

    蕭沉韞不逃,被蕭瑜帶兵困住,一刀刀砍死。

    “啊!”

    蘇南枝驚出一聲尖叫!滿頭冷汗!

    心跳加速,胸前起伏不平,只穿裏衣的她渾身都汗津津。

    春盛急忙披衣起牀,拿了一盞油燈推門進屋,坐在蘇南至牀前替她擦汗:“姑娘有些日子沒做噩夢了,你這是魘住了……不管夢到什麼,夢都是假的、反的,姑娘切莫放在心上。”

    “春盛……我……害怕……”

    蘇南枝仍沉浸在那個噩夢中,連脣齒都有些發抖,薄薄的裏衣黏|膩了一層冷汗,音線不穩道:“我要沐浴……喚人打桶水來……”

    春盛覺得蘇南枝一定是做了個極其恐懼的噩夢,不然以自家姑娘的性子,不至於如此。

    她還是遵從地去打了一桶水。

    蘇南枝洗了個澡,渾身清爽後,又閉眼小憩了半個時辰,臨到辰時去禮部時,整個人都睏倦的沒精神。

    腳剛踏進禮部,便聽到有幾個官員三三圍作一團,聊辛祕之事聊的十分起勁:

    “聽說了吧?七王昨個兒爲了一個道姑,私奔出城了。”

    “自然聽說了啊!萬世子捨命相護,回去命了都沒了半條!聽聞雅貴妃那邊,通宵沒滅燈,估計也是一夜沒睡,兒行千里母擔憂啊,七王闖出此等禍事,前途怕是廢了!”

    “這是一樁辛祕,老朽再說一樁諸位不知道的辛祕,免得諸位日後得罪了貴人。”

    “什麼貴人?什麼辛祕?快說!”

    “昨日攝政王遞了一封奏摺,求娶咱們禮部的蘇參議。消息都傳開了——”

    說到興起,幾個人情緒激動,然而說話之人餘光一暼,看到蘇南枝時忽然臉色就僵了……

    蘇南枝也聽的正起勁,還隱祕地把腳挪了幾步,爲了聽得仔細還湊了下耳朵,忽然聊八卦聊到了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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