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拂水龍吟鳳梧揚 >第二十二章 甘少龍之死
    但見十餘丈處站着一人,微風輕拂,白衣飄飄,在月光之下甚是瀟灑。那人見了覺岀來,拱手見禮:“晚生洛寒水,見過了覺大師。”

    了覺大師微微一笑,合什道:“阿彌陀佛,洛居士這一招“投桃報李”爐火純青,讓老僧着實佩服。”

    “不敢當,三更半夜前來驚擾大師,還請大師勿怪。”

    了覺大師三十年前是大明寺的武院首座,以武入禪,對各家門派武學頗有研究,如洛寒水這般不偏不徛,不差分毫將佛珠原路逼返,整個江湖中恐無幾人,況且“金身境”修爲的了覺是用了七成功力將佛珠射出。

    他當年就是被易無爲用“投桃報李”逼出圈外,隱隱猜岀洛寒水應與易無爲有所關係,卻也不去點破,望着洛寒水道:“未知洛居士深夜來訪,所爲何事?”

    “晚輩犬子不知何因被高足燕仲長帶走,令徒留言稱是到了大明寺自可尋回,此事大師應是知曉吧?”

    其實洛寒水心中倒是認爲了覺不知情,但知了覺是爲得道高僧,應不會做出劫持小輩之事,但尋找不得燕仲長,只好以言相激。

    了覺微怔一下,想到洛寒水功法,料是燕仲長心中不服當年自己佛理、功法旨敗於易無爲之手,抓了易無爲的傳人。

    他這十年精研佛法,早已將敗於易無爲之事不放心上,聞言便是合什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緣起緣來,絲縷繞繞,善緣惡緣,皆人自找,若真是劣徒仲長所爲,老衲自會遣人將貴公子送歸府上。”

    “那大師可是知道燕先生的去處?”雖然心知洛逍遙當無生命危險,但父子情深之下,自是希望能立馬尋到燕仲長,救下洛逍遙。

    “善哉,善哉,不知洛居士可是識得易無爲易居士?”了覺卻是答非所問。

    燕仲長明言要洛逍遙師門長輩來大明寺領人,浴寒水已是覺得蹊蹺,此下聞言,心念一動,猜想此事應與易無爲有關,便是應道:“易先生仍是犬子的師公。”

    “原來如此,老衲知道事情原由了,想是劣徒好勝之心使然,冒犯了令公子,實是老衲教導無方,洛居士但請放心回去,老衲擔保令公子無恙。”

    但聽了覺話意似有隱情,卻也不便詢問,又見他如此坦誠,無有護短之意,洛寒水心安之下也生出敬意,抱拳行禮道:“那就有勞大師了,打擾清修,還望恕罪,晚輩就此告辭,來日再來拜謝。”

    “善哉、善哉。”了覺微微一笑,合什還禮。

    洛寒水告退而岀,與寺外等候的翁牧、司空冉會合,便是往幽州城而去,他此次夜訪大明寺,在未知了覺大師態度之前,自也不敢託大,便將翁牧二人帶上以防萬一。

    三人行至不遠,隱約中聽見前方樹林中傳來一陣聲音,似是有人在的掙扎呻吟,洛寒水皺了皺眉頭,示意司空冉進入查探。

    不一會兒,司空冉出來道:“稟閣主,林中那人像是練了毒功,受了反噬,恐命不久矣。”

    洛寒水、翁牧互視一眼,便也進了樹林中,但見一棵大樹下靠着一位狀如乞丐,滿臉絡須的漢子,閉着雙目,臉色呈黑,頭上冷汗不止,呼吸急促,氣息紊亂,想是不活了。

    這漢子正是甘少龍,那日柳宮文擄了常青青而去,想到“百蟲毒經”藏在常青青身上時,更是心急如焚,只望柳宮文沒有發現,便與方常勝交代若藥王谷之人來接苗珂雪,務必要將自己真名及常青青被劫之事告知。

    他自知自己的武功不及柳宮文,希望藥王谷能念在救了苗珂雪份上,不計前嫌出手相助,交待之後,就往翼州方向一路追尋而上,卻也未料到柳宮文會繞道北漢而行。

    甘少龍來到幽州時,卻是聽聞燕王參與反叛已被誅殺,府中門客已是各奔東西了,心猜柳宮文或是也會聞風而逃,但想此下這燕王府是找到柳宮文唯一的線索,心有不甘之下,便徘徊在燕王府附近查探、等待柳宮文出現。

    所謂功夫不費有心人,這日傍晚時分見到柳宮文進入了燕王府,卻是未見他攜帶常青青,心頭大急之下,便夜潛燕王府查探,卻被柳宮文發覺,在燕王府中打鬥起來,甘少龍修爲武功本就弱於柳宮文,再加上府中有一位歸真境身手的門客,未過幾招,便被擊成重傷,卻也僥倖也逃脫岀去。

    逃到了這樹林後,體內隱藏的毒素也因重傷而發作,痛了死去活來之際,碰上了聞聲而來的洛寒水三人。翁牧走到甘少龍跟前,蹲身下去把了脈門一會:“此人練了毒功,像是功法不對,身上隱有餘毒,加上受了重傷,毒性已侵入內臟,恐是過不了一柱香時間。”

    甘少龍此時微睜雙眼,虛弱無力着道:“前輩……咳、咳,晚輩甘少龍有……有一事求前輩幫我……”

    他迷糊中聽得翁牧的言語,便知翁牧是武林中人,料想自己恐是傾刻間便會死去,心中唸到常青青的安危,便是岀口相求。

    翁牧轉頭望了洛寒水一眼,見洛寒水點了點頭,便對甘少龍道:“即然遇上了,也算是緣份,你說吧……”

    聽到翁牧答應,甘少龍便強撐着挪正身子,慘然一笑,“晚輩有一義女……爲惡人擄去,煩請前輩轉告藥……藥王谷的人,設法相救……”

    聽到甘少龍提到藥王谷,翁牧心頭一震,忙扶起甘少龍,一掌抵住他的背部,急道:“你與藥王谷什麼關係?”

    甘少龍但覺一股氣機從背上督餘穴緩緩輸入,身上疼痛漸有減弱,知是翁牧耗費真元維持自己片刻生機,臉顯感激,“多謝前輩,晚…晚輩有負於藥王谷,竊了谷中毒經,但晚輩從未以此行惡害人,咳……晚輩救了谷主孫女,義女常青青卻又被……”

    “常青青?”翁牧心頭復是一震,忙將忻州見過的常青青容貌長相說了一下,問道:“是不是這個小女孩?”

    甘少龍一陣激動,“前輩……咳、咳,前輩認識青青?可知她……在哪兒?”

    翁牧搖了搖頭,他也不敢肯定常青青是否真的逃脫,便嘆道:“老朽也是不知道,想不到那人卻是楚先生口中的柳姓惡人,哎,你說你竊取的谷中毒經?那毒經現在何處?”

    翁牧在太白山書院聽過楚南風提及,知道柳宮文的目的是爲了毒經上的功法,纔有此一問,豈料甘少龍聞聽翁牧問及毒經時,卻是心中見疑。

    他與翁牧等人素不相識,只是待死之身,才岀言相求,心想翁牧等人若是良人自然最好不過,若是惡人也無大礙,提到藏在常青青身上的毒經,卻是關乎常青青生死大事,自是不會說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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