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拂水龍吟鳳梧揚 >第一五九章 天市人和陣
    楚南風心頭一驚,“那若是靈穴未認應劫帝王爲主……這天下一統的大勢是否會有改變?”

    “這‘平龍認’望氣篇的堪輿之術,唯朱家之人精通,秀才是爲知之皮毛。”李觀書搖了搖頭,“但以朱玄周的留書來看,倘使他所佈的‘天市人和陣’不爲人破毀,天下一統的六甲子國祚不會影響……”

    “天市人和陣?朱先生還有留書?”楚南風一時驚疑。

    “朱玄周求成心切,卻也不算太蠢。”李觀書點了點頭,“他當日也恐自身有所閃失,隻身去往幽州之時,遣了門下弟子帶着一封書信,前往青城山與牛鼻子師兄。”

    “許是天意使然,那弟子趕到了青城山之時,牛鼻子師兄恰爲出遊,待他回來之時,朱玄周去幽州已逾一月……”

    “那時牛鼻子師兄心知不妙,便也急忙趕去,待到幽州之時,不意暗中見到貴書院的兩位先生去尋了覺,便是知道朱玄周已爲遇難……”

    譚峭當年曾隱在太白山修真,對於被易無爲邀去創辦書院的武望博、華千行是爲認識。楚南風此下聽得李觀書的口氣,便是猜想朱家先祖將‘易氣金訣’藏在通寶閣的祕事,譚峭是爲知道。

    “朱玄周將他去尋‘地脈回朔經’,及後頭佈局留書告知了牛鼻子師兄,是爲秀才能知曉其中的關鍵……倘若那時朱玄周能謀成,只要靈穴認應劫帝王爲主,即使日後他有失,這龍脈天下一統的國祚大運依有六甲子之數。”

    “那此下……?”

    李觀書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道:“若‘天市人和陣’有失,只爲三百年氣數了。”

    “這是爲何?”

    “應劫帝王自身亦有一統氣運的年祚,加上他消去怨氣的功德,共有一甲子之數。靈穴一但認主,即使其日後爲消劫人所害,天道卻也會認了他的運數,不會削減龍脈大運,此爲天地陰陽相應之道。”

    楚南風心念一動,“那朱先生所佈的‘天市人和陣’是爲了護住這六十年的一統國運?”

    “不錯。”

    楚南風心下一嘆,喝了一大口竹筒酒後,言道:“這冢陣真正的目的並非是保護應劫帝王?”

    “朱玄周佈陣的目的,是使劫道的怨氣溶入龍脈大運之中,屆時誰當帝王都會行滅佛之舉……那時護道人、應劫帝王是否有失,都不會影響大運國祚。”

    李觀書言語一頓,雙手舉起的竹筒酒,對着楚南風禮敬一下,喝了一口,緩聲言道:“秀才曾從賢伉儷愛徒林姑娘口中,瞭解到楚先生的爲人,知曉楚先生有憂國憂民之胸懷,纔會插手佛劫之事……倘若天下太平,何人爲帝王不是一樣?”

    楚南風與馬希蘭互視一眼,沉言良久,嘆了一聲,言道:“曾有一位高僧也是猜斷朱先生布陣的目的是爲如此,不過他還言及屆時智苦等人會行偷天換日之舉……朱先生留信上可有提及?”

    “高僧?佛門之中有如此見地僧人?”李觀書一時詫異。

    楚南風略一沉吟,言道:“此高僧乃江寧清涼寺方丈文益大師。”

    “無量天尊。”李觀書神色一凜,“牛鼻子師兄只道佛家之人心胸狹窄,唯圖利己,但恐佛門有爭,纔不願插手佛劫之事,未料竟有文益這般胸懷的大德高僧,大善,大善矣。”

    對以天下蒼生爲念的道家之人,在天下一統氣運顯世之時不岀手護道,楚南風心中一直存有疑惑,聞言心念一動,“譚道長的顧忌……?”

    李觀書晃了晃手中的竹筒酒,望向楚南風笑道:“秀才喜歡獨酌,此下與楚先生有緣共飲,正如楚先生所言,此酒飲來別有一番滋味,再來一筒如何?”

    楚南風點頭之中,李觀書已是起身行岀屋外,不一會兒又是提來兩竹筒酒,盤腿坐下,打開竹筒封口,飲上一口,言道:“此下中原之地佛難,寺院大拆,諸多僧人攜着經書或是北上遼地,或是南下唐、漢朝國,西去蜀地,楚先生認爲這些攜經避難的僧人……可都是道行有虧?”

    楚南風聰慧之人,是有舉一反三之智,聞言便是明白其中道理,“此時天下未爲一統,佛劫所及只在中原之地,倘使應劫帝王一統了天下,佛劫將涉及天下所有寺院,諸多無識的佛家僧人便是希望智苦能出手消劫……”

    李觀書呵呵一笑,“無識僧人?楚先生倒是與和尚講禮了,秀才承認佛門有德行不虧的僧人,但在秀才眼中他們終也是利己之輩……如文益大師之胸懷者,秀才敢說絕無僅有。”

    楚南風夫婦心中但想起明無僧人,聞言不禁相視苦笑。

    李觀書狀若未覺,接着言道:“那些僧人像是順應天意,心中卻爲巴不得智苦出手阻止佛劫發生。倘若道家之人相助應劫帝王,那此鼠目寸光的僧人,不敢逆天……嘿嘿,卻是敢將牛鼻子與秀才打了灰飛煙滅。”

    “而道家之中亦有不同見地之人,事情一旦挑明,或許牛鼻子與秀才未死在佛門人手中,反是先被自家人滅了。”

    “朱玄周想是也知此理,手書中唯求牛鼻子師兄,在應劫帝王登基前尋到護道人,教他‘平龍認’隱氣功法,隱住其身上的護道之氣。”

    楚南風此下方是明白,譚峭只傳洛逍遙‘平龍認’隱氣功法的原因。

    李觀書言語一頓,望向楚南風,“朱玄周有言,此龍脈是應民心太平之願顯世,在熒惑凌犯河中、魏兩星之時,其靈穴感應最弱,屆時帝星也會昏暗,是爲智苦奪取靈穴的好時機。”

    “但若如此,智苦是否要先尋到護道人,剝離他的地魂?或是先傷害應劫帝王?”

    “不用,智苦可先將替代應劫帝王之人祖輩的骨骸置入靈穴,至於剝離護道人地魂,傷害應劫帝王日後再圖也不妨事。”

    “那朱先生可曾說熒惑凌犯河中、魏兩星……幾時會發生?可是有周期?”

    “楚先生是恐熒惑時不時就會凌犯兩星?”李觀書笑了一笑,言道:“以朱玄周所斷,在應劫帝王登基的十年內只會發生一次,出現時日是佛劫起應的第三年秋時……至於詳細時間,朱玄周也是無法斷定。”

    楚南風略一沉吟,言道:“朱先生將冢陣布在河中、魏等地……其作用不僅是使劫道怨氣溶入龍脈大運,也是防護熒惑凌犯兩星之時,靈穴爲智苦所謀?”

    “楚先生大智,朱玄周用意正是如此。龍脈已爲智苦早圖,若他不死,被‘漏盡通’神通遮掩的龍脈難以尋岀,是故朱玄周費了心思,留下這兩用的‘天市人和陣’”

    “智苦圖謀‘易氣金訣’,想是也知道此中天機……”楚南風言道:“朱先生可有說護陣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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