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拂水龍吟鳳梧揚 >第一六四章 護冢之戰(五)
    “不錯。”文益點頭道:“那護道祥氣中亦帶着一股滅佛之氣,當望出那滅佛之氣時,護道人的腦中便會浮現一尊佛像四裂而開的景象。”

    “而望出這滅佛氣象,不足以讓護道人知曉自己的使命,最重要是他還窺到體內能聚攏怨氣的劫道,此劫道是爲一條其色如墨的隱脈。”

    楚南風心中驚訝文益何以知曉如此清楚,正欲作問,只聽文益接着道:“北魏太武帝年間,那消劫人從天象中望出滅佛之氣入世應於帝宮,便從天竺趕來中土。而他那時並不知道世間有護道人存在,一到中土便是想行刺殺太武帝……”

    “爲何?”楚南風一時疑惑。

    “只因那護道人將身上氣象隱住,使消劫人無法窺見,而那是佛劫第一次入世,是故消劫人無法知曉他的存在。”

    “那消劫人來到當時的都城,就是而今的雲州城外一處寺廟落腳,待到夜深之刻,想去皇宮刺殺太武帝,豈知剛出寺門不久,卻出現一位白衣文士擋住去路,出招攻襲。”

    “那消劫人心想自己剛入中土從未與人結怨,且與這文士素未謀面,一時驚疑他出手攻擊的原因,便出言相詢,那白衣文士卻是道了一句,言稱時常見過消劫人行惡……”

    “而那消劫人只是金身小成修爲,白衣文士卻爲無嬰大成之境,便是將消劫人打了逃回天竺。三年之後消劫人邀到了一位佛門僧人助拳,便爲一同來到中土,在欲行刺殺太武帝之時,那白衣文士又爲出現阻止。”

    “一場大仗之後,白衣文士是爲被消劫人與其同伴所殺,但他二人也受了重傷,便是尋了一處山洞閉關療傷,一個月後傷愈岀來,卻是得知太武帝爲人所弒。”

    “二人便決定回去天竺,歸途之中有一日遭遇大雨,就潛入附近之處的道觀相避,無意間聽到觀中兩位道門弟子交談,說是若白衣文士不失,太武帝也不會死,又說佛門弟子悟法失真,這佛劫日後還會重生……”

    “消劫人與其同伴自是大爲震驚,便現身將那兩位道人制住並打聽究竟,方是知曉了護道人的存在……”

    “護道人一旦入了元嬰之境,慧眼頓開,當窺見體內其色如墨的隱脈之時,便會遁入一個幻境,會看到自身置於一條與龍脈靈穴相連、黑氣集聚的運道之中。”

    “當黑氣被龍脈穴眼之上的靈物吸收、龍脈靈氣流向穴眼之時,四周便會出現萬民歡騰的景象,而當黑氣靜止,靈氣無法流通,四周卻是現有諸多口口聲聲大喊冤枉的魂靈。”

    “接着有見佛家僧人現身攻襲黑氣運道,使運道崩散、穴眼靈物化去,那時萬魂慘叫皆是口喊不服。旋而又見散去的黑氣從體內隱脈源源不斷而出,又聚成運道爲龍脈穴眼靈物吸收,萬民歡騰之象又爲浮現……”

    楚南風心念一動,“護道人在幻境所見的佛家僧人便是消劫人?”

    “正是。”智苦點了點頭,“那龍脈穴眼之中的靈物是應劫帝王氣運所在,因國運氣象不一,靈物是各不相同。李先生告與楚居士此下龍脈穴眼是爲靈樹,而太武帝的氣運靈物是爲一把寶劍。”

    “那白衣文士便是護道人,當他窺見幻境景象之後便悟出其中喻義,知曉佛劫的由來,以及自己的使命。而他有一深交是爲道門之人,卻是將自己所見所悟告知,從而使道門之人知曉了此事。”

    “聽得兩位道人所言之後,那消劫人邀來助拳的僧人,便是與消劫人不辭而別,遊走於中土諸處寺院,告知諸寺院住持方丈佛難由來,以期能使佛門弟子悟真,化解怨氣。”

    “那僧人高德大善,揚我真法,但終是難阻佛門涌入無緣悟真之人……”文益言語一頓,合什唱諾兩聲‘罪過’,又道:“當日老衲本想將護道人入了元嬰修爲,會窺岀真相之事告知楚居士,但想小居士那時只爲神念大成修爲,早與告知恐會與楚居士心境造出壓力,是故未曾相告。”

    楚南風心下一嘆,“但若早爲知曉,晚輩卻是會生患得患失之心,恐是不敢逼小徒勤修苦練武學了。”

    “方纔老衲在寺外窺見小居士周身氣象圓滿,若得契機,隨時皆有踏入元嬰門檻的可能,故而才決定告與此中關鍵。”

    “大師行事周全,用心良苦,晚輩感激不盡。此下聽得天機,晚輩心中已是有了準備。但想順應天意,待小徒入了元嬰之境,再爲應對。”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文益微微一笑,“楚居士心有所備,老衲也自不爲多慮了。”

    楚南風略一遲疑,言道:“晚輩有所不解……何以前三位的護道人,在佛劫降世之時便具了元嬰修爲?而小徒卻爲不同?”

    “當下民心渴望天下太平日久,感應天地氣象驟動,卻是讓龍脈大運顯世甚急,更使依附其中的劫道牽引而出提早入世,是故佛劫起應,小居士還未入元嬰……但天道至公,卻也使我等一衆從旁相護於他。”

    聽得文益所言,楚南風心下大爲感慨,“但望此次能使怨氣順應天意自然而消,從此不復重生。”

    “阿彌陀佛,願如楚居士大善之言,應劫帝王可使伏在佛門無識僞知之徒顯露,還我佛門一方淨土。”

    楚南風點了點頭,“晚輩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大師解惑。”

    “楚居士請講……”

    “從江師弟不作絲毫反抗來看,智光是用元神潛入廂房,使百劫拳傷了江師弟神魂才爲得手……但以晚輩所知,當年天竺僧人波羅提受凌布衣反傷,縱使他自身有獨門功法,也是耗了數年跌了境界才爲化解。”

    “智苦擄走江師弟目的是想讀取記憶,儘快尋出葬冢所在,若非有絕對把握使江師弟立時醒來,絕不敢輕易下手,故而晚輩想知道除了明無大師之外,是否還有人會‘天雷音’功法……”

    文益略有思索片刻,唱聲佛號,言道:“如此看來智苦他們是去了天竺。”

    “去了天竺?”

    “以老衲所知,中土佛門弟子唯明無通曉‘天雷音’功法,而‘天雷音’傳自天竺,智苦敢下手擄去江大人,唯是去了天竺學了此功法。”

    “智苦工於心計,步步謀劃,卻是使人難以對付……”楚南風但想從洛寒水出事一年多後,智苦一衆才爲現身,心知文益推斷無誤,暗歎一聲,便又言道:“多謝大師不吝指教,晚輩不勝感激,此下尚有諸事纏身,不敢久留,就此告辭。”

    文益心知楚南風所言不虛,自也不會挽留,聞言便是將楚南風送到寺外作禮道別。

    翌日已時,連夜趕路的楚南風師徒四人來到了裴管事宅院,見禮之後,楚南風便是詢道:“可是查到一絲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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