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停留,乾癟老叟收了骨串,見那黑瓶黑劍成爲無主之物,立刻用真氣將其包裹,暫時封印了裏面的毒煞,扔入法戒之內,起身朝那大辮子姑娘消失的方向追去!
一扇門吱呀一聲,無人自開,屋裏傳來瀚辰書院院長盧子升的聲音:“是誰?”
“我!”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盧子升突然沉默下來。門外的女人也並未再說話。
如此過了良久,盧子升長長嘆道:“你進來吧。”
女人突兀地現身在門口,手裏託着一個四方體冰塊,正是大辮子姑娘。
大辮子姑娘步入房中,揮袖將門掩上,反手在門上貼了一塊符籙,這才走了進去。
屋子裏昏暗,比較寬敞,是專門給修士修建的靜室,本來盧子升落腳的地方算得上很隱祕,知道的人不多,不過對於這個女人能找上門來,他卻沒有覺得意外。
盧子升盤坐在一塊蒲團之上,身邊燃着香爐,背對着門口,大辮子姑娘走進房中,他並未起身,無所表示,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沉默地靜坐着。
“五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如此不待見我?”大辮子姑娘微微皺着眉頭,她看着這個背影,眸子深處卻有着一抹憂傷和懷念一閃而過。
盧子升的口氣沒有絲毫感情,道:“前塵往事如煙雲,待不待見的話就不用說了。你來見我,帶着個生人來做什麼?”
大辮子姑娘道:“生人?不,他很快就是個死人,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
盧子升道:“你有冥心封印之術,人已經落入你手裏,全憑你一手發落,還來找我作甚?”
“我小看了他。”大辮子姑娘道:“我雖將其封印,然而稍不留神,此子便能立刻破開封印,很是棘手,憑我一人之力,還難以殺死他,唯有借用你的九轉冰心訣,方能將他打入輪迴,我要讓他投到狗胎,做一條狗,永無出路!”
“失望?”大辮子姑娘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盧子升又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倒是可以感覺到,此子身有正氣,命不該絕,你本可在京城好好享受着正卿夫人的氣運,何必要來惹他?”
“你說夠了麼?”大辮子姑娘彷彿因爲這“正卿夫人”幾個字,終於忍耐不住,冷冷說道:“盧子升,當年我就想要親口問你,從小到大,論天賦,論品行,我哪點不如你?父親只因爲我是個女兒,便狠心將我送去京城,過着非人的生活,如今我好不容易纔翻身做主,如果父親當年沒有戰死,我自會找他理論,別說是你,還想來管我?”
盧子升淡淡道:“過去了這麼久的事情,你一說起來,倒是歷歷在目,你根本不知道,生來你便包藏禍心,乃天生不詳之女。”
“放屁!”大辮子姑娘彷彿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但她自己卻笑不出。
盧子升嘆道:“父親當初畢竟還是不夠狠,一時心軟,留了你的性命,鑄成大錯,我盧氏一門受你命運的詛咒,日夜惡鬼纏身,一家老小數十口人命,在短短數年間皆死於非命,連父親也被你連累,因爲你的原因,他的九轉冰心訣始終難以練到大成之境,最終慘死在匡若虛之手。”說到這裏,盧子升呼吸粗重,口氣也變得冷硬起來,道:“盧姝,你豈會不知,你乃是家族的罪人。若非你近年來時來運轉,做了正卿夫人,五年前我出關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夠了!”大辮子姑娘盧姝道:“事到如今,你難道依然堅信我是個不詳之女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