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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7章照常進行

    聽了甘華森的彙報,黃國委沉默片刻,才道:“盧鐵錫同志只不過是到黨校給同志們去上一堂課而已,又不是出任改革領導小組的組長,這些老同志需要這麼興師動衆嗎?又是實名寫信,又是到你們組織部告狀的?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甘華森尷尬一笑道:“黃國委,您也知道,現在老同志賦閒在家,平時他們老在一起互通有無。”“你的意思是,他們不甘寂寞?”黃國委看向甘華森道,“這10位老同志具體是哪些人?那封信可不可以給我看一看?”“當然,我們複印了一份。”甘華森說着,從筆記本里取出了複印紙,雙手呈給黃國委。

    黃國委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又把最後的名字逐一看了,將複印件交回給甘華森道:“改革即將進入深水區。這些老同志可決不僅僅是因爲賦閒在家,不甘寂寞,所以來你們組織部門尋求關注哦。而是,他們已經從盧鐵錫發表的言論裏,嗅到了深化改革的氣息,提前來表達不滿了。”

    可見黃國委對這10位老同志的家境、人脈、子女和財產等情況,都是非常瞭解的。既得利益,這四個字,深深地觸動了這些老人家的神經啊!爲此,他們纔要聯合簽名,一起到組織部上訪,要求取消盧鐵錫的課。

    這些老同志聰明得很,他們要取消的,其實不是盧鐵錫的課,而是盧鐵錫經常提到的“既得利益”四個字!他們不好直接到高層那裏去提,但是已經從領導職務上卸任、目前只有學者身份的盧鐵錫,卻是他們可以反對、可以拿捏的。

    聽黃國委這麼一說,組織部長甘華森才真正明白了,隱藏在這個事情背後的真正利益糾葛!甘華森輕輕嘆了一口氣:“黃國委,改革真難啊!”黃國委笑道:“再難也得推進啊!華夏自古以來,每當改革成功,國家必然重煥生機;要是改革失敗,國安也就危在旦夕!”

    黃國委的辦公室裏瞬間安靜極了,屋子外銀杏樹葉掉落的聲音似乎都能夠清晰聽到。黃國委和甘華森的臉上,都是神色凝重,眼眸之中恰似有淚水要滾下來。無人不是感受着強大的壓力,可以把淚水也壓出來。好一會兒之後,黃國委才道:“華森,我們這是跟人性打仗,跟人的自私和貪婪戰鬥。你想想看,這信上的10位老同志,以前無不是爲國家的事業鞠躬盡瘁。可如今碰到了他們自己的家庭利益、他們的子女利益、他們的親朋利益之時,也是如此警覺、如此敏感,還如此的團結啊!”

    甘華森感受到了黃國委對自己的信任,否則他不會對自己說這些話,也不會在自己的面前真情流露了!甘華森神情堅定地說:“黃國委,我知道該怎麼辦了!”黃國委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頗爲欣慰:“要不要我向首長請示一下,是否把老盧的課給停了?”“不用了。”甘華森道,“黃國委,要是我們都不能允許我們黨內的學者,說兩句真話,說兩句良心話,那改革又從何談起呢?這點小事,就不去麻煩首長了。要是這些老同志有想法,要怪我,責任我來挑。”

    黃國委一笑:“你挑得起嗎?”甘華森神色更是堅毅:“我挑不起,還有段部長,還有部長,然後不是還有黃國委您嗎?”黃國委笑道:“你這是壓力逐級傳遞呀?但是,能看到你們組織部擔當起來,我們非常的欣慰!”甘華森道:“黃國委,好像超過五分鐘了,我這就回去了,讓下面的人把下午盧鐵錫同志的課準備好。”黃國委站起來,與甘華森握手:“好,那我也就不留你了。”

    看着甘華森匆匆離去,猶如他匆匆而來,黃國委心頭感嘆,改革之路步履維艱,卻必須走;所幸,雖然有個別改革的阻路者,但我們華夏民族從來不少熱血男兒,從來不缺擔當使命、堅定鏗鏘的前行者!這也是國家和民族唯一的、最大的希望。

    這天上午,在華京黨校裏,楓葉、秋陽無比絢爛。大課下課之後,大家就在嘀咕,下午的課不知道還能不能上?肖靜宇今天穿了一身淺灰色服裝,脖子裏是一條簡約的紫色圍巾,既素靜又優雅,道旁的楓葉更是將她的臉龐染出了一抹紅色。

    “靜宇啊!等一等我。”一個尖銳、嘹亮的聲音,在肖靜宇的身後響起來。肖靜宇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去,只見身後是一個身材富態、四十來歲的女子,她身穿黑色大衣,可仍然擋不住身材的渾圓,“你這走路也太快了!我從教室裏一直追出來,可就是追不上你。”果然,她真有些氣喘吁吁。

    明禮尖亮的聲音,和她頗成規模的體態,似乎並不相襯,但也別具特色。肖靜宇朝她笑笑,“明禮,追我幹什麼,有什麼事?”明禮這個名字,有些特別,但是她所工作過的部門卻並不特別,之前是在環保部,剛剛通過機關中層交流,進入了農業部。她是剛剛入職政策法規司長之後,就來參加了華京黨校的學習。

    明禮是地道的華京人,一口京片子,幹部家庭出身,爲人不緊不慢,恐怕正因爲這份“心寬”,所以才能做到“體胖”。來黨校之前,明禮和肖靜宇也是素昧平生,然而幾堂課下來,特別是聽過肖靜宇幾次發言之後,明禮就主動來找上了肖靜宇。與塗廣良看中肖靜宇的美色纔來接觸她不同,明禮是看重肖靜宇在基層的經歷、聰慧的思辨以及正在推動的地方工作,與一直在華京、在華京部委高層全然不同,肖靜宇對基層瞭如指掌,又不乏多變的工作手段,還有一定的理論高度,對明禮有很大的吸引力。

    爲此,明禮有空的時候就會纏着肖靜宇,還經常約肖靜宇去喫飯、喝茶、散步,可畢竟肖靜宇還有一個小寶寶在家等着她,所以大部分明禮的邀請,肖靜宇都婉拒了。明禮道:“你每拒絕我一次,都是給我一次沉重的打擊!”肖靜宇笑着道:“我是真沒辦法,蕭援,我總不能不管他。”明禮失望地搖頭:“要是你沒結婚就好了,這樣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多玩玩了。”肖靜宇這才瞭解明禮四十來歲了,卻還沒結婚。如今大齡女子越來越多,至於明禮爲什麼不結婚的理由,她說,她看上的沒中意她,看上她的她又不中意,反正就是她始終沒有遇上一個兩情相悅的,便也不想將就。如今到了這個年齡,連生孩子都困難了,所以明禮也就對愛情不抱希望了,她說:“我還是打算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事業上。正因爲如此,我纔到農業部的,想要爲農業農村工作做點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她們在肖靜宇家所在衚衕外面的咖啡館。兩人坐在明鏡般的窗口,望着窗外的白蠟樹,當時肖靜宇就疑惑,問她:“我這就奇怪了,你爲什麼會農業農村工作感興趣呢?你可是地道的帝都人啊。照理說,你應該都沒在農村住過吧?怎麼會對農業農村工作感興趣?”明禮道:“這主要是跟我的一位傑出校友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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