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懸絲詭偶 >第七十二章 穿金戴銀的張女士
    我還是無法理解,連帶着也對他們牌商這個職業產生了質疑,阿平只是跟我說出事的機率不高,可他並沒有否認出過事呀,這就說明陰牌本身就極具危險性,他們就像是給客戶賣了一個武器,殺人連帶着殺自己啊。

    我問阿平,他們牌商在賣給客人這些牌的時候有沒有如實告知過反噬的可能性。

    他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有點兒不太自然,猶豫了半天才說:“說是肯定會說的,不過也只會告訴他們如果不按規矩供奉的話就有可能會出事,而且我在賣給他們的時候也會明確告知除非他們能證明我賣的是假貨,不然的話我是不會做售後的。”

    我知道阿平所說的售後就是指客戶供奉不當後遭到的反噬,這讓我對他的好印象一下跌到了谷底,覺得他特別不講人情甚至十分冷血,可直到後來我自己也賣出去了好多陰牌,我才知道原來這種不得善終的客人全都是自作孽造成的惡果,俗話說自作孽不可活,惹怒了陰靈沒有人能救他們。

    和阿平聊了一會兒,我不禁想到了吳先生,心裏頓時充滿了疑問。

    水上市場有那麼多店鋪,賣什麼的都有,他爲什麼就會選擇走進了一家坲牌店呢?而琳琅滿目的坲牌裏,他又爲什麼會選擇一塊法相如此奇怪的陰牌呢?還有就是,在他買這個牌的時候,那個店家難道真的就沒有告訴過他供奉的方法與禁忌嗎?

    我腦子裏全是問號,以至於阿平都把車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裏,我都壓根兒沒有發覺。

    “下車吧,到了。”阿平拉下手剎,把儀表盤上的普巴牌扔進了他的手包裏。

    “啊?咱們不是去醫院的嗎?”我看了眼窗外,有點兒摸不清我們這個時候來酒店是個什麼情況。

    “大偉在樓上,他讓我先送你過來。”阿平說完,直接下車從後備箱裏取出了我的行李。

    我“哦”了一聲,下車跟在阿平身後,從停車場上了電梯。

    等電梯的時候我想到了一件特別不合時宜的問題,我這次過來怎麼住啊?我和大偉不是沒有拼過房,可那時候我們可不是孤男寡女,房間裏起碼還有那一家四口呢。

    哎,我用力晃了晃腦袋,這都什麼時候了,我想的都是些神馬玩意兒啊。

    幾分鐘後,我終於在十二樓見到了大偉,說來好笑,我們倆目光對上的那一剎那,竟然都無奈的苦笑出聲。

    我知道,哪怕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我們都不應該在此時笑出來,可咱就說說,還有誰能有我這個運氣?別人帶了一輩子的團一次意外都沒出過,可我卻是從來沒有不出意外過。

    “吳先生醒了嗎?”我問他。

    “嗯,醒了。”

    “那......你跟他說李先生的事了嗎?”我又問他。

    “說過了,他表現得很不對勁,我覺得他好像隱瞞了什麼事兒,但是剛纔他情緒太激動了,怎麼問也說不出什麼,你先休息一下,晚點我帶你過去。”

    團上接連出事,我哪還有休息的心思,忙問他說的有所隱瞞是什麼意思。

    “吳先生聽到李先生出事後,一直都說李先生是被自己害死的。反正,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有故事,得問了他纔好想辦法幫他解決啊。”

    我心裏像貓抓了似的又癢又急,讓他趕緊帶我去醫院,我得問清楚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看看現在幾點,先睡覺,等天亮了我再帶你過去。”

    我打量了一眼房間,是個標準的標準間,於是指着其中一張牀問大偉:“我睡這裏?你呢?”

    “就這麼湊合一晚吧,雖然已經用公雞血把牌包住了,但是難保不會出什麼問題,你睡在這邊比較安全。”

    大偉說的頭頭是道,我都感覺我要是拒絕的話就表明我心裏不純潔了。

    我猶豫了一下,但想到團上已經有人死了,我也的確是有些害怕,所以最後還是不甘不願的同意了。

    阿平把車鑰匙和用血布包着的普巴牌放在門口的茶水臺上,就先告辭離開了,臨走還把大偉叫出去,倆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我趁着他們倆說話的工夫換好睡衣躺下,但是我卻毫無睡意,眼前不斷地浮現出李先生的屍體躺在泳池邊上,渾身青灰浮腫的可怕模樣。

    大偉走進來,問我還要不要再喫點東西。我搖頭輕聲拒絕,然後閉起眼睛假裝自己要睡了。

    面對大偉,我感到十分抱歉。這個團是他給我找來的,如果他真的還不幸是這家社的老闆,那可想而知他後續將會面臨很多賠償問題,而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

    大偉嘆了口氣,也沒多說什麼,就也合衣躺在了旁邊的牀上。

    我再次夢見了那個黑衣男人,這不奇怪,自打我給鬼奴做了入門以後他就經常出現,不過我看不清他,他也不說話,就只是默默地守在我牀邊。

    不過今晚我夢到的除了他,還有一位青灰色的李先生。他穿着一條泳褲,渾身都在滴着水,站在我腳邊用一種無比詭異的眼神看着我,我又像被鬼壓牀似的不能動彈,直覺他想要跟我說話,但是還沒等他說出口,就被那個黑衣男人拖了出去。

    我猛地從夢裏驚醒,撫着胸口坐了起來,然後我看到了,在我牀腳邊的地上,竟然有一灘正圓形的水漬。

    “怎麼了?”大偉突然出聲,嚇得我差點兒從牀上跳起來。我回頭看他,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睜開了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把夢裏看到的一幕告訴了他,他想了想,說那個黑衣男人應該就是P雄給我的鬼奴,而李先生的出現,也可能只是我看到了那一幕被嚇得吧。

    一看時間,已經早上九點多了,我們倆下樓吃了早飯,就急匆匆地趕往芭城珍珠國際醫院。

    我們進到吳先生病房的時候他還在睡着,他老婆正好提着早餐進來,見我們來了,就客氣地問我們喫飯了沒有。

    經大偉介紹,我知道了這個女人姓張,上次見她的時候我心裏很亂,也沒顧得上打量眼前這個女人,可今天一看,我立馬就確定了一件事,這女的肯定不是吳先生的原配。

    這位張女士充其量不超過三十五歲,長得雖然一般,但是身材卻非常曼妙,而且她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頗有風韻,不像是那種老實巴交的主婦。

    雖然是在醫院陪牀,但是她這一身上下無一不是名牌,光是手上戴着的那個滿鑽鐲子就得小二十萬,我掃了一眼病房沙發上放着的那個鉑金包,心裏對吳先生生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按理說他一個事業單位的小領導,光靠工資是不可能爲他老婆置辦這些東西的,而張女士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嫁給五十多歲的吳先生,這世界上真的就有這麼多的真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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