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懸絲詭偶 >第八十章 墳場法事
    見我們從電梯上走下來,吳先生夫婦立馬從酒店大堂的沙發上站起來,十分客氣地迎了上來,張女士看我們的眼神也不再像看騙子,應該是被吳先生說服了,又或者吳先生又給她許了什麼物質上的承諾。

    旅行社給我們派來了一輛豐田商務車,又配了一名本地司機,安排得相當周到,想來他們也是對吳先生髮生的意外心有忌憚,爲了避免他回國以後哪天想起來了就會跑來旅行社裏投訴追償,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尊大佛伺候好了。

    車子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芭城的霓虹燈也逐漸淡出了我們的視線,最後停在了一片烏漆嘛黑的郊外空地上。除了我們的車子,不遠處還停了一輛一模一樣的車,就是我們從M城開過來的那輛,不過車上並沒有人。

    大偉和阿平打開了微信上的位置共享,然後跟着地圖帶我們往阿平那邊找了過去。

    地上坑坑窪窪的,還很鬆軟,我走在上面有好幾次都差點兒摔倒,大偉走在前面沒有回頭,卻朝我伸出手來,我立馬就拉住了他。

    我們走了十幾分鍾才找到阿平他們,說是個墳場,可我也沒看到什麼墓碑,甚至連個墳包都沒有看到,我心裏好奇,但我還是很有眼色的沒有在這種時候問出來。

    三位阿贊師父都盤着腿呈三角形坐在一個蠟燭圍成的圈裏,他們中間的空地上被挖了一個大坑,坑裏放着吳先生的普巴神。

    阿平站在他們後面朝我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而我也沒閒着,就着蠟燭的火光打量起眼前這幾個人來。

    有趣的是,他們三個也不知道是說好了還是怎麼的,竟然都穿着白色的麻衣麻褲,而且三個人的手腕處都相互纏繞着白線。我順着他們的手看過去,瞬間又被嚇到了,這三位阿贊竟然每人手上都有一個頭骨,P雄手上的那個已經有些發黑了,阿贊炳的則是有些泛黃,而最乾淨的還得是阿讚頌賓的那個,白的就像是醫院裏的骨骼模型。

    我真是醉了,這些人拿着這種東西出門,難道都不怕遇到警察嗎?

    三人都是一手覆在頭骨上,閉着眼睛唸誦經咒,這期間倒也沒發生什麼怪異的事情。之後P雄睜開眼,朝吳先生招手讓他過去。

    吳先生從蠟燭上跨過去,一腳就跨進了那個坑裏,還好他早有防備,只是穩了穩就站住了。隨後P雄讓他把普巴神捧在手心,然後再盤腿坐在坑裏。

    吳先生猶豫了一下,明顯有些不大情願,但是他左右看了看,最後還是一咬牙就坐了下去。

    三位阿贊繼續唸誦經咒,這一次他們聲音提高了不少,語速也越來越急。而隨着他們唸誦的聲音,吳先生突然閉着眼睛前後搖晃起來。

    這種情況持續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我的頭又開始發暈,眼前的東西彷彿都在快速地移動,讓我一陣陣泛起了噁心,而我的身體也開始發熱發燙起來。

    與此同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阿讚頌賓身後的蠟燭突然間就熄滅了,而另外兩位阿贊身後的卻紋絲未動。我悄悄問大偉,要不要再把蠟燭點起來,可他卻只是搖了搖頭,眼睛繼續死盯着幾位阿贊。

    又過了十幾分鍾,幾位阿贊師父的額頭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們沒人去擦,只是唸誦經咒的聲音突然變得特別大。我雖然渾身說不出來的難受,卻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朝他們走近了一些查看,發現他們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P雄和阿贊炳本來就皮膚比較黑,只能看到他們的脣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很乾不說還有些泛白,而阿讚頌賓本身就是個白皮膚,此時他的臉色更是跟紙一樣,嘴脣的顏色都不是發白,而是成了黑紫色。因爲他看起來比較嚴重,所以我就一直盯着他,結果盯着盯着,就看到兩行暗紅色的鮮血從他的鼻孔裏流了出來,緊接着他緊閉着的眼睛也流出了兩道顏色相同的血淚來。

    我嚇了一跳,又去看P雄和阿贊炳,他們倆雖然臉色也明顯變差了許多,卻還沒有流血。我雖然看不明白,卻也看得出來這位阿讚頌賓的法力應該是他們三個人裏面最弱的了。

    看着滿臉是血的阿讚頌賓,我心裏開始焦灼起來,萬一他真在這裏出了什麼事,那我們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脫不開干係了。

    我扭頭去看大偉,又指了指阿讚頌賓,還沒來得及給他使眼色,就突然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十分低沉,卻很有穿透力,在三位阿贊高昂的經咒聲中竟然格外清晰。不過......

    我慢慢回過頭去,想要找尋這個聲音的來源,因爲這聲音,它不屬於我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我一回頭就看到了坐在坑裏的吳先生正在說話,我聽到的聲音正是從他的嘴裏發出來的。吳先生雙目緊閉,而他說出的話我壓根兒就聽不懂。我不知道那是不是T語,但潛意識告訴我,他,似乎是在念誦經咒。

    他念誦的速度飛快,卻每個字都發的十分清楚,只念了不到三分鐘,阿讚頌賓的身體就應聲斜着倒了下去。

    我身體的灼熱感越發的熾熱起來,可我也顧不得這些,拔腿就想要上前去扶起阿讚頌賓,可我剛一邁開腿就被身後的大偉拉住了,他嚴肅地衝我搖了搖頭。

    P雄和阿贊炳沒有理會倒下的阿讚頌賓,反而更加快了唸誦經咒的速度,而他們的呼吸也越發的急促起來。突然,P雄沒有按住頭骨的手擡了起來,但嘴裏並沒有停頓唸誦。

    阿平走上前,把一個用白布包裹着的東西放到了P雄擡起的那隻手裏。P雄將那東西放在手心,然後緊緊按住了吳先生的頭頂,阿贊炳幾乎在同一時間也伸出他空着的那隻手,按在了P雄的手上。

    就在這時,吳先生的身體立馬像篩糠一樣抖了起來,血液從他的鼻孔、眼睛、甚至耳朵裏流出,看起來甚是嚇人,饒是如此他還是堅持唸誦着,只不過,他的聲音明顯比先前虛弱了很多,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就這樣又僵持了幾分鐘,吳先生突然停止唸誦,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噗”的一下噴了出來,然後他整個人就倒在了那個坑裏。

    P雄和阿贊炳也在同一時間鬆開了按住吳先生的手,然後P雄再次向身旁的阿平伸出手去,阿平從一個黑色塑料袋裏取出了一片捲起來的帶血的大號創口貼(懂的都懂)放到他手上,P雄也不怕髒,接過來直接打開,然後把那個用白布包着的東西放上去重新捲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P雄跟阿平說了句什麼,然後他和阿贊炳都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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