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懸絲詭偶 >第一百五十三章 癡情女的憂慮
    白瑩嘆息着說:“唉,我真怕他再這麼繼續下去,身體會扛不住,前段時間我們倆在一起喫飯,他中途藉口跑出去了四次,每次回來都壓着胳膊,我猜他應該是回到車上去抽血喂小鬼了,他在自己的車窗上都貼了純黑色的膜,說什麼他兒子見不得光,餵養起來不方便。”

    一頓飯喂四次?我不由皺了皺眉看向錢斌,即便是一次一毫升的血,那四次也得四毫升啊,照他這種頻率,一天得抽幾管兒血出去?我突然想起他剛請小鬼的時候給我打過的那通電話,那個時候的他連扎個手指都得抱怨,現在怎麼都開始自己給自己抽靜脈血了呀?

    我們倆正說着,錢斌突然放下酒杯,嘴裏咕噥一句,立刻跑回他座位上,拿起一個大包衝進了洗手間。

    我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心裏也開始擔憂起來。

    “怎麼了?”大偉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問我。

    我指了指緊閉着的洗手間,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把錢斌的情況告訴大偉,他看了以後也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果然,還是這樣。”

    我詫異,問他難道早就知道錢斌會這樣嗎?

    大偉長腿一跨坐到我旁邊的茶凳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是問白瑩錢斌這種狀態持續多久了。

    白瑩側頭想了想,說最少也有快一個月了。“怎麼了?他,真出問題了嗎?”她焦急地問道。

    “現在還不能肯定是出了問題,這只是養小鬼會經歷的第一個過程。”大偉回答:“養鬼和供奉陰牌有一個本質的區別,陰牌的主靈都是由阿讚自己控制的,而小鬼是個獨立的個體,完全由供奉者自己掌控。我給你們舉個例子你們可能就明白了,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放在你這兒寄養,要是調皮搗蛋了你就可以告訴他們家長,家長一教訓,回來的時候就乖乖的,而自己家的孩子就不同了,你打也打不成罵也罵不成,告誰都沒用,他要什麼你還得給他什麼,不然的話他就會鬧騰你。”

    大偉說着,從煙盒裏取了一支菸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自從我出事以後他就有了這個新習慣,在我面前從來也不點燃。

    “啊?那現在怎麼辦啊?當時他回來的時候跟我說過,一次只滴一兩滴血就夠了呀!”白瑩驚叫道。

    “他要是按照規矩供的話,自然是一兩滴就夠了,但是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小鬼其實還是個孩子,血對他們來說就跟母乳似的,你看看嬰兒喝奶是怎麼喝的,有沒有個夠啊?小鬼就是被阿贊強行拘提來囚禁在乾屍裏的嬰靈,怨氣很大,有人供奉以後這股怨氣自然就會化作嗜血的貪婪。你可以問問錢斌,一開始的時候肯定是小鬼給他報夢讓他多喂點兒,並且還給他許了什麼願,他那時候要是能把控自己的話,現在也就不會這樣了。”

    說着,大偉又朝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目前看來,那小鬼怕是已經不僅僅是利誘了。”

    我也開始擔心起來,抓着大偉的手臂晃了晃,急切地用目光詢問他。

    大偉嘆息一聲,拍了拍我抓住他胳膊的手,又問白瑩:“現在只能勸他趕緊把小鬼送回去了,對了,他爸那事兒進展的怎麼樣了?”

    “已經銷售出去大半了,現在聽說開發商正在找人辦許可證,應該快了吧。”白瑩回答。

    大偉點了點頭,頗有些無奈地說:“這麼說的話,這會兒正值關鍵時刻,錢斌怕是不會同意送走的。”

    “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吧?”白瑩僥倖地問道。

    大偉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瑩蹭的一下站起來,失聲喊道:“啊?!那怎麼辦啊??”

    她這一聲驚到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向我們投來探尋的目光,我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兒,把白瑩拉回到椅子上。

    “那要是他不送走呢?或者晚點兒送呢?”白瑩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完全沒有之前威脅我幫她請牌的架勢,我倒不是可憐她,只是在心裏已經把錢斌當朋友了,自然是不想讓他出事的。

    “照他現在這種喂血的頻率,貧血是肯定的,之後就不好說了,輕則發瘋,重......”大偉話沒說完,留給我們無限的想象空間,而“死”就是這空間裏最終極的噩夢。

    “那可不行!”白瑩輕呼:“你趕快把那個牌給我,我要讓他儘快和我結婚,房不房的都不重要,我家的錢足夠我們三代人逍遙一輩子了!”

    她這音量說大不大,說小,我卻也敏感地捕捉到一個火辣辣的視線正朝我們射過來,餘光一瞟,可不就是鮑一凡嘛。

    白瑩正說着,錢斌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拎着那個大包,看到我們都坐在這兒喝茶,他腳下不穩的嚷嚷道:“喝什麼茶啊,快來呀,咱繼續整!”

    看着他走回座位,大偉這才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牌遞給白瑩,原來他真的不是忘了,是真的想避開其他人的注意。

    “你回去照着這張紙做入門,然後按照規矩供奉即可。”他說。

    白瑩重重點了點頭,把牌裝進自己隨身的迷你小包裏,便起身回到了錢斌旁邊。

    她做這些的時候,我一直都在偷眼看着鮑一凡,但我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是想多了,鮑一凡或許是真的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但是起碼從她臉上,我沒有看出任何在意的跡象,她壓根兒就不在乎。

    我沒有回去餐桌上,只是坐在茶海邊上看着那羣把酒言歡嬉笑怒罵着的人們,心裏十分費解,按理說他們很富裕,什麼都不缺,比起這世界上的很多人,他們的生活已經好太多了,可爲什麼這樣的他們還不滿足於現狀呢?

    我滿面愁容,和那些狂歡中的人形成了鮮明對比,看到錢斌正一臉癡迷地抱着鮑一凡,而白瑩又難掩愛慕嫉妒地盯着錢斌,我心說這白瑩究竟是圖了個什麼啊?!

    白瑩不知道,但我卻心知肚明,她的那尊牌永遠起不到她想要的效果,除非錢斌自己想明白了,不然的話,白瑩的願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你在擔心錢斌?”大偉突然問道。

    我點點頭難掩擔憂,想了想,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我想救他,他是好朋友。”

    身旁的大偉沉默良久,最後似是無奈地嘆息一聲,說:“我這兩天找他談談吧,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人一旦很容易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想要的就會更多,養小鬼無異於飲鴆止渴,現在唯一能救他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大偉說完這句話就起身要走,卻剛好撞上了過來找我的張偉,我拉住他的衣襬讓他重新坐下,陪我一起和張偉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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