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懸絲詭偶 >第一百六十章 自作多情
    回到家,爲了不讓我爸媽多心,我把老人給的自身相坲牌隨手收進了抽屜裏,合上抽屜前我又多看了幾眼,想不通他爲什麼要給我這個。

    去Q城的時候我身體還沒有徹底康復,這一趟又折騰的太累,所以回家當晚我就發起高燒,迷迷糊糊中一連燒了兩天。

    幾天後我才突然想起,錢斌還沒有告訴我施法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本來打算叫他出來聚聚,順便還能八卦一下看他結婚對象找好了沒,可我爸媽卻陰沉着臉,對我說身體養好前就別想着出門了,好好在家呆着纔是正道。

    這一養,年就過完了,期間大偉和劉洋時不時會來家裏探望我一下,給我帶些好喫好喝的,我就像是被囚禁在籠子裏的小鳥,哪裏也去不了。

    不過這樣一來,我也省掉了走親訪友的程序,說實話,這一點對我很受用,反正去了親戚家,他們不是問我爲什麼不找個正經工作,就是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每次都搞得我原地石化。

    我和大偉提了幾次想去帶團,都被他拒絕了,每次都以“你得休養”這個藉口來搪塞我。

    直到半個月後,我收到了一條來自張偉的微信,給了我一個必須要去T國的理由,卻不是帶團。

    張偉說,之前醫院告訴他,說他母親應該還有三年左右,他本來以爲還有的是時間考慮,便沒有急着聯繫我。

    可是那天他們過年走親戚,張母突然一下就暈倒了,到醫院一檢查,發現癌細胞已經擴散,比之前預想的要快了許多。

    “所以我這就趕緊跟你聯繫了,你看,咱能不能這兩天就過去一趟,找你說的那位阿贊師父具體諮詢一下施法的細節,我把我媽也帶上,到時候如果條件允許,咱就直接把這法事一做。”

    張偉的語氣太過懇切了,又非常急迫,就好像他已經沒有了其他辦法,這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可就是因爲他的這種態度,反而讓我更加猶豫。

    從接觸T國這些陰法邪術開始,我就看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些術法雖然神奇,但都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而且這些代價總是打的人措手不及,讓人防不勝防。

    姑且不論P雄是否真的能夠治癒他母親,即便真的出現了奇蹟,我相信他所要付出的一定遠遠比P雄要求的法金要高出很多,而且這代價具體是什麼,恐怕連P雄自己都說不清楚。

    再說了,如果真能靠法術治癒癌症的話,那T國這些阿贊不得在全世界都搖鈴嗎,一個個都得被抓去研究所裏搞抗癌研究纔對。

    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全都告訴了張偉,勸他再認真考慮考慮,不要衝動行事。

    可他說什麼都聽不進去,鐵了心的要去T國找尋奇蹟,最後沒辦法,我也只好勉強答應下來。

    “這樣哈圓子,我不懂這些,一會兒先給你轉上五萬塊錢過去,你幫咱把行程一定,最好全程都要頭等艙、五星酒店,就是怎麼舒服怎麼來,要是錢不夠的話你隨時告訴我,還有啊,你的辛苦費,等回來了我一塊兒給你。”張偉說。

    “不是,咱市直飛M城的包機沒有頭等艙啊!”我趕忙打斷,怕他說完會直接掛電話。

    “沒有的話......唉,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看着安排吧,別讓我媽受罪就成。”張偉說完就掛了,沒一會兒就給我轉了錢。

    我給大偉打電話說明情況,請他幫我訂一下酒店機票,大偉有些擔心,問能不能再等幾天,因爲他最近實在是忙得抽不開身。

    我說:“不用了,你把機加酒定好就行,我過去以後看情況,不行就找阿平陪我們過去一趟,到時候讓張偉給阿平付些辛苦費。”

    大偉還是有些猶豫,隔了半晌才說:“那行吧,我先給你們定行程,明天就有包機,你讓他們準備一下,完了我讓阿平過去機場接你們。”

    電話掛斷,我又立馬聯繫了張偉,讓他趕緊收拾,並且還告訴他我找了一位T國本地牌商全程陪同,到時他得給人家付辛苦費。

    張偉一口答應下來,說這都是應該的,只要能治好他母親的病,花錢都是小事情。

    第二天晚上,我和他們約在機場集合,大偉趕過來給我送機。

    這是我第一次單獨一個人帶着客人專程前往T國做法事,心裏惴惴不安,路上我不停問大偉,萬一施法失敗,我要怎麼跟張偉交代。

    大偉一手開車,一手拿着一支菸放在鼻子下面使勁兒嗅,對我說:“你想太多了,你以爲他就真的相信,只要把他媽帶過去做場法事就能讓他媽痊癒嗎?正常人都不會相信的好不好?!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爲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與其說他是過去碰運氣的,倒不如說他就是想找個心理安慰,你就儘量安撫,給他打好預防針,其他的交給P雄和阿平就好了。”

    機場,我見到了張偉和他母親。

    張母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我本來以爲她會穿金戴銀打扮俗氣還舉止高傲,可沒想到她穿着樸素,爲人也十分謙和。

    按照張偉的年齡來算,他母親應該還不到六十歲。可能是因爲太瘦,而且臉色蠟黃滿是黃褐斑的緣故,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了至少五歲有餘,而且她眼瞳也十分渾濁,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

    張偉給我們倆介紹過後,張母很客氣的向我伸出手,握上那隻手的一瞬間,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心酸,那手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肉,只有皮包着骨頭,硬的硌人,而且上面的幹皮老繭把我的手磨的生疼。

    “你好圓子,這次可真是麻煩你了,還要陪我們專門跑一趟。”張母十分客氣的說。

    我不好意思地衝她笑笑,說:“阿姨啊,您千萬別客氣,就全當我是你們過去自由行的導遊,有什麼需要您儘管提。”

    趁我們客套寒暄之際,大偉已經將我們的護照拿去辦理了登機牌,並陪我們把行李也都託運了。

    他湊近我,在我耳旁低聲說:“我和阿平已經說好了,你們這次過去他會全程陪同,一會兒上飛機之前你先和P雄聯繫一下,等落地後就直接過去找他。這次我不在,有什麼事你多和阿平商量,辦完事了就儘早回來,知道了嗎?”

    我的耳朵被他呼出的氣息搔得癢癢的,不着痕跡的後退一步,跟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最近這段時間我越發牴觸他的靠近了,我有些賭氣,心想他都說了對我沒那種想法,幹嘛還老要給我發出這種錯誤的訊號呢。

    “我知道了,沒別的事我就先帶他們入關了,拜拜。”假笑着說完,我便揮揮手和他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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