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懸絲詭偶 >第一百六十七章 詭異路上的吊腳樓
    我們一路前行,遇到牆壁就直接穿過,連個彎兒都不帶拐的,P雄顯然已經輕車熟路,沒多會兒就走出了他的豪宅。

    出到外面,我發現眼前的景象跟現實中別墅外面的景象完全不同,P雄家門外應該是一條橫着的馬路,對面有一排房屋,我們的那輛豐田商務車就橫着停在這條馬路上。

    可此時,我面前卻是一條寬大的土路,地上比較泥濘,像是剛下過雨似的,路兩旁沒有房屋,只有兩排高大的芭蕉樹茂密整齊的排列着,當然了,我們那輛車也不見蹤影。

    我擡頭看向天空,頭頂灰濛濛的,沒有太陽月亮卻有光亮,總之是看不出來白天黑夜。

    按說我們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外面已經黑透了,這會兒少說也要到了凌晨,可這條看不到盡頭的土路卻被照得十分清楚,也不知道這昏暗的光亮是從哪裏發出的。

    瓦薩拉着我的手腕,跟在P雄後面一直向前,走在這條沒有盡頭的土路上,走着走着,前面就零星出現了一些人影。

    P雄沒有理會,腳下的速度卻加快了許多,很快,我們從那些人身旁走過,人影都變成了真實的身形。

    這些人都是和我們一樣,朝着同一個方向前進,有的衣衫襤褸,有的光鮮亮麗、有的老、有的少,但他們都有一個特徵,那就是面無表情,目光渙散,而且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

    我大概能想來這些都是什麼人,心裏越發害怕起來,反手攥緊拉着我手腕前行的瓦薩,心裏慌得不要不要的。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恐懼,瓦薩停下腳步回頭過來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又轉頭繼續往前走,不過這次他腳步明顯放慢了些許,似是想讓我跟上去走在他旁邊。

    又往前走了一陣,前面突然走過來幾個人。

    就像P雄他們三個那樣,有一個人在前面打頭,後面緊跟着一隊人。

    打頭的那個人走近的時候似是朝P雄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P雄也和他一樣點點頭回了個禮。

    我們兩隊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數了一下,加上打頭的那位一共是六個人,除了那個人,後面五個都和之前那些人一樣面無表情,臉定的平平的。

    我下意識地朝他們手邊看去,發現他們也是一樣,一行六人的手腕上都綁着一條白色經線,將他們連接起來。

    我突然明白過來,那個打頭的應該也是一名阿贊,而他後面跟着的那些也都是大活人。

    就在我和最後一個人交錯而過時,那個面無表情的人突然轉頭過來,朝我投過來一個露齒的笑。

    那人面色慘白,嘴巴卻紅得要命,笑起來極其詭異,看得我都快要炸毛了!

    我去!這是個什麼情況啊?從剛纔到現在,包括張偉母子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張冰冷的撲克臉,他爲什麼能對我笑呢?

    我忍不住頻頻回頭去看那個人,只見他走着走着,手腕上的經線突然脫落下來,隨後他便停住腳步,站在那兒看着那隊人越走越遠。

    看着他彷彿愣神的背影我急得不行,想幫他喊住打頭的阿贊,可是我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我拽住瓦薩,回身指着那個人示意讓他幫忙,可他卻理都沒理,扳過我的身體繼續拉着我往前走。

    而待我再回頭時,那個人已經轉身回來,邁着僵直地步子朝着我們的方向往前走了。

    他沒再笑,目光也沒有了焦距,而是跟其他人一樣,失去了靈魂般挪動着腳步。

    我心底一片涼意,那個人,看來是回不去了。

    身邊又路過好多死氣沉沉的人,我心裏不由開始好奇,爲什麼張偉母子都跟失了魂兒似的,而我卻可以思考,還可以憑着自己的意識活動?

    不用想也知道,我的眼睛肯定不像他們那樣死氣沉沉的,還有就是,張偉母子有P雄牽着,不出意外肯定還能像剛纔那些人那樣被牽回去,可我手上沒綁經線啊!

    我一路胡思亂想,手把瓦薩的胳膊越拽越緊,他低頭看我一眼,目光中帶着些玩味的笑意,邊走邊說:“你放心,我帶你回去。”

    他說的是中文!我突然意識到,上次他救我的時候說的也是中文,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

    我知道現在腦子裏想這些不合時宜,但還是控制不住地感嘆,這年頭,連鬼也得掌握兩門以上的外語啊!

    我當時還不知道鬼都有“他心通”的本事,自然是覺得他簡直牛逼PLUS了,後來等我知道了......這都是後話了。

    走着走着,左手邊的芭蕉樹下出現了一個“茅草屋”。

    說是茅草屋,其實就是一個用木頭搭建而成的多角樓,和之前T北那位苦行僧住的有些相像,不過稍稍大了一些,而且這房子沒有樓梯,只有一個坡道。

    P雄牽着張偉母子走上去,在門上敲了三次。

    爲什麼說不是三下呢,他是很有規律的,第一次敲了三下,第二次敲了五下,而第三次則是敲了七下。

    我突然有點想笑,想說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剛纔在你家的時候都是穿牆而過的,跑這兒來敲什麼門呢?

    而就在我質疑之際,那扇門應聲而開,從裏面走出了一個身穿單肩黃袍的禿頂瘦小老頭兒。

    從穿着上看,他應該是一位僧人,可是他從頭到腳,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紋滿了刺符,就連頭頂、臉上都不放過,紋得密密麻麻,完全看不到皮膚原本的顏色了。

    我十分害怕不敢上前,怪異的是,瓦薩也拉住我停在原地,不再往前挪動半分。

    P雄朝那老頭兒恭敬地行了一個合十禮,然後突然回過頭看向我,說:“你們在這兒等着,不用跟進來。”

    我乖順地點了點頭,他說的正合我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老頭兒身上的刺符,我對他有種莫名的恐懼,自然是不想進去。

    我和瓦薩站在路邊等了好久,看着一波兒一波兒毫無情緒的人從我們身邊走過,然後我就看到了那個剛纔衝着我笑的男人,他和那些人一樣面無表情,走過我們面前的時候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腳下絲毫沒有要停頓的意思。

    我突然心裏生起了一陣愧疚,剛纔如果我能出聲叫住那個帶頭的阿贊,可能這個人就不會死,哪怕我說不了話,我也可以跑回去拉住那個人,就算只是給他指指後面被落下的這個人也是好的,可我卻沒有,我終究還是因爲害怕,選擇了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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