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偉正背對着他們和我說話,看到我臉色驟變,轉身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那羣人。
他立馬把我攬到身後,又對阿平說了句t語。
阿平聽罷倆眼一瞪,也邁步站到了阿贊lim的身前,小肉胯一扭,雙手往腰上一叉,那樣子真是既滑稽又可愛,就是沒什麼男子漢氣質。
“他們來這兒幹什麼?”
對方來勢洶洶,看得我心裏有些發慌,揪着大偉背後的衣服,悄聲問他。
大偉背過一隻手護住我,讓我貼在他的後背上,沉聲道:“不好說,一會兒你見機行事,要是情況不對你就拉着阿贊lim先跑。”
啊?!
我被他這話嚇到了,探頭出去數了數對面,竟然有六個人,這傢伙,真要鬧起來我想跑也跑不掉啊!
“要不咱還是報敬吧,我怎麼感覺他們來者不善啊。”
我說着便拿出手機,在上面按下三個數字。
“不急,先看他們怎麼說。”
大偉側過頭,沉聲制止了我按下通話鍵的動作,我內心慌得一批,心裏暗罵這付冰的家裏人在搞什麼鬼呀?到底還要不要給她治病了?
想了想,我給孫玥予發去了一條微信,把這邊的情況簡單扼要的用一句話跟她說明了,然後讓她趕緊跟付冰母親聯繫,告訴她,如果想給付冰治病的話就不要搞這些有的沒的,否則誰也討不到好。
孫玥予的回信沒等來,付冰二叔等人倒先走到了我們面前。
空氣裏瞬間瀰漫着一股酒臭味,這幾個人是喝過酒來的。
“來了。”付冰二叔臉紅脖子粗地朝我們打了聲招呼,醉意朦朧的眼睛從我們四個人身上一一掃過,然後揚了揚眉毛,說:“走吧,一起上去。”
可說完他自己卻一動不動,就帶着那幾個五大三粗、渾身酒氣熏天的男人們站在一旁,像盯犯人似的盯着我們。
好傢伙,這架勢我敢上去啊?
“你們樓上的房子大嗎?”
大偉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付冰二叔這麼一句,讓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不知道他問這個是要幹什麼。
“啥?”
付冰二叔不耐煩地發出一聲單音節,然後蹙眉打量起大偉來。
“我說,你們樓上的房子很大嗎?施法需要極其安靜的空間,你們來這麼多人,上去以後怎麼安排?”
大偉絲毫也不慌張,話說得有條不紊,壓根兒就沒被他們這街溜子的模樣震懾到。
“呃?噢,我們就是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等會兒沒啥事的話我這幫夥計們也就撤了。走,咱先上去了再說。”
付冰二叔把腋下夾着的手包換到左手上拿着,又伸出右手摸了把自己的寸頭,順便朝他口中的“夥計們”使了個眼色。
那幾個人倒也挺有意思,見狀都把視線從我們身上移開,看向了其他方向。
“你們來能幫什麼忙?”
“哎,你看看,這話咋說的,哪能沒誠意呢。兄弟,你想多了啊!”
付冰二叔見狀立馬打着哈哈,上手就要過來拍大偉的肩膀,可大偉比他高出了大半個頭,摟着我就往後退了半步,於是付冰二叔這手就落空了。
大偉摸了摸羽絨服口袋,從裏面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付冰二叔,又幫他點燃,才道:“既然這樣,就讓你的這些朋友們散了吧,上去這麼多人阿贊師父也沒辦法做事,人家施法都講究個時間,錯過這個時間就得重新挑日子,我們倒無所謂,反正阿贊師父還要在x市留幾天,但是耽誤了付冰的病情可就不好了。”
大偉把煙放回口袋,又順手指了指阿平身後護着的阿贊lim,說:“而且你看,人阿贊師父也是一位女性,你搞這麼大陣仗,人家會感到不自在的。”
被他這麼一說,付冰二叔明顯有些動搖了,不過卻沒有直接表態,而是朝着門洞的方向瞅了一眼,低頭猛咂了幾口煙,把菸頭丟到地上,用鞋尖兒在地面上一下下地蹭着。
“哎呀,你就是圓子吧?不好意思啊,阿姨剛纔忙着弄付冰,沒聽到電話響。”
正在我們雙方僵持不下之際,樓洞裏突然傳來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緊接着,一位身穿黑色毛衣暗紅色羽絨馬甲的中年婦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喲,她二叔也來了呀!快,一塊兒進來坐。”
中年婦人保養得不錯,看起來十分年輕,想來應該就是付冰的母親。
看她那樣子,似乎事先並不知道付冰的二叔也會過來,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兩人根本就是在唱雙簧,跟我們玩套路呢!
想來應該是我給孫玥予發去的那條微信起了作用,付冰的母親這纔不得已露了面。
我沒有拆穿她,上前一步,禮貌疏離地叫了聲“阿姨”,然後說:“阿姨啊,是這樣的,我可能先前沒跟您說清楚,阿贊做法的時候屋裏的人是越少越好的,人多一吵吵,阿贊就靜不下心,這樣會干擾到她施法,您看......”
付冰母親瞥了一眼付冰二叔,乾笑了兩聲,說:“噢,這樣啊,唉喲,你看我這之前也不知道她二叔要過來,這......這樣吧,一會兒讓他們都別吭聲,靜靜地坐在那兒,你看行不?”
這是打定主意不讓付冰二叔走了。
我也掛上營業假笑,客氣地說:“阿姨,您可能不瞭解,阿贊施法的時候對環境的要求是很高的,她要在入定中感應陰靈的存在,並且和陰靈溝通,人一多,氣場就被打亂了,施法的成功率就會大大降低。您看要不這樣吧,既然付冰二叔已經來了,也不好讓他們離開,那咱就重新約個時間,我們今天就不上去了,等您這邊安排好了再給我打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