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看着黎天離開,他實在不甘心,也無法完成侯卿白最後的交代。
要是眼神能殺人,他早就將黎天千刀萬剮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大總管,黎天才緩緩將頭收回了車子,他靜靜的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這件事情,終於有個短暫的完結了。
“你大舅還挺能跑啊,要不是我提了下速,說不定就被追上了,看的出來,他是真的捨不得你啊,哈哈哈。”這時,司機大哥調侃道。
他哪止捨不得我,他還巴不得我死呢!黎天想道。
“他是練過的,以前經常偷看別人洗澡,跑不快早被打死了!”他也毫不客氣的對大總管詆譭着。
“對了大哥,我有點累了,想休息會兒,你到了喊我一聲就行。”
他是真的累了,今晚發生的一切,讓他從所未有的疲憊,不僅身體透支,連精神都透支了,實在沒有心情再聊天扯皮了。
“好的,你放心休息就行。”司機大哥看出了他的疲倦,笑着應道。
二狗此時早已睡熟了,剛剛遇到大總管它甚至連點反應都沒有。
黎天看着懷中安詳的苟文才,不僅伸手在他蒼白的臉上摩挲着。
“文才哥啊,我的文才哥,我終於可以帶你回家了...”
“都怪我沒用,還害了你,等送你回家,我就回來爲你報仇,我會將仇人的腦袋帶回去祭拜你。”
“我知道你想讓富貴叔過上好日子,我會幫你完成這個心願的,你安心的睡吧...”
一滴眼淚,劃過臉龐,滴落在了苟文才的臉上。
不知是否因爲感受到了黎天的心聲,此時的苟文才顯得更加安詳了。
在一路斷斷續續的顛簸之下,不知不覺,黎天竟是緩緩睡去。
就如他懷中的苟文才一樣,睡得是那樣的安詳。
時間一瞬即逝,當他醒來已經來到凌天學院的地界了。
“你醒啦,前面就到凌天學院了。”此時司機大哥發現黎天已經從睡夢中清醒,於是笑道。
“到了嗎...”
聞言,黎天轉頭看向窗外,已經是那熟悉的地方。
“這一路真的辛苦您了,要是您兒子以後在學院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可以讓他來找我。”這一刻的心安是前所未有的,不知不覺下,黎天已經將學院當成了第二個家,這裏能給他十足的安全感。
“嘿嘿,好說,我家那小子老實,你們也可以交個朋友,以後啊,有什麼困難可以相互照應照應。”司機大哥聞言,自然是一口答應,自己幫的一點小忙,就能讓自己孩子在學院裏多個朋友,那當然是最好的。
司機叫第五浩,複姓第五,很奇怪的姓,他的兒子叫第五風華,是尖子院的學生。
這是在黎天剛上車那會兒,司機就告訴他的,他一直記得。
說句不爲過的,司機第五浩也算是對黎天有救命之恩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若是今後在學院,他有什麼能幫上那個第五風華的,他一定會盡力去做的。
很快,凌天學院的大門就映入眼簾了,車子正在快速駛向那邊。
二狗昏沉的甩甩小腦袋,迷糊的看向黎天“到啦?”
對這個反應,黎天有點奇怪,要換平時,二狗指不定就破口大罵了,不過他也沒多想,興許它也累了。
不多時,第五浩便將車緩緩開到了學院的門口。
“謝了大哥,你來了要去看看你兒子嗎?我讓人幫你去叫他。”黎天見車停下,遂即問道。
“不用了,我這便回去了,今天出來還沒和我家那婆娘說呢,回去晚了怕她擔心,反正家裏離這不遠,要來隨時能來的,也省的風華那小子特地出來跑一趟。”第五浩當即拒絕了,還是決定回去。
“好。”黎天見不用,便打開車門抱着苟文才下了車。
“那您回去注意安全。”
第五浩笑着點點頭,便直接開車離開了,沒有在學院多做逗留。
看着第五浩離開,黎天便將懷中的苟文才靜靜放在了地上。
此時夜已經深了,門外除了兩輛黃包車便再無人影了。
他從口袋中拿出了聯絡器,很快便找到了雲志,沒多想,便直接打字過去。
“雲志,我現在在學院門口,你幫我去兌物閣換些錢送出來,能換多少換多少,我等你。”
消息發出,黎天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地上抱着苟文才,也不知過了多久,雲志那邊終於是回消息過來了。
“大哥你回來了?任務還順利嗎?你再等會兒,我這便去給你換錢。”
學院這邊的雲志剛剛走出靈壓室便看到了黎天的消息,不禁欣喜,黎天二狗不在的這兩天可把他無聊壞了,擡手很快便給了回覆,遂即直接前往兌物閣幫黎天去換錢了。
“任務失敗了,等你出來我再和你細說吧。”
黎天將消息回了過去,便把聯絡器收回了口袋。
他將目光轉向一邊,發現二狗趴在地上又睡着了。
這不禁讓他微微皺眉,是有這麼困嘛?
從來的時候,他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二狗的異常了,平時它可沒那麼安靜的。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畢竟還能跑能睡的,要真有事,現在肯定已經嘰嘰喳喳的開始叫慘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黎天的急迫,雲志並沒有耽誤多久,幾分鐘便從院內跑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個錢袋。
他遠遠的便看到了黎天跪坐在地上,懷裏還抱着個人,二狗就趴在他的一邊。
“大哥,你們這是?”
到了近前,雲志不禁疑問道。
“這次任務,除了我和二狗外,都已經死了,這是我哥哥,爲了救我,也死了。”說到這,黎天原本就通紅的眼眶此刻又不禁滴落了眼淚。
“什麼!”雲志驚呼,感到了不可思議,雖然他知道黎天不可能拿這個事開玩笑,但還是一時不能接受。
這裏可是凌雲城啊,八個人啊!加上黎天的哥哥那就是九個,居然全部犧牲了,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他感受到了黎天的絕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黎天。
未經他人苦,怎麼可能可以感同身受,此時再多的安慰都將顯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