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葉顯然早有準備,胖手一拍,頓時邊上有少女上前,送上一疊畫紙。
他將畫紙遞給路勝。
路勝接過來輕輕展開,頓時面色微微有些異樣。
畫紙上第一張,赫然是李順溪的模樣。雖然畫像稍稍有些失真,但依舊能一眼認出這就是李順溪。
他翻了下面另外的幾張,其中一張,是個肥頭大耳的和尚,另外兩張赫然就是之前才從他這裏離開的柳家姐妹。
路勝收起畫紙,面色平靜。
“這幾人,說起來還和路某有過一面之緣。”他沒打算隱瞞這層關係,蕭紅葉一看便是那種八面玲瓏,消息靈通之輩,若說要隱瞞這麼明顯的消息,不大現實。
當初李順溪可是和他在幫中進出了不少次,看到的人很多,想隱瞞也沒用。
還有柳家姐妹,因爲形容外貌極其特殊,還在金玉花房住過一陣,更是幫中很多人都知道。
“呵呵呵,路老弟倒是實在,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們犯了府主的忌諱,老哥我也沒法啊。”蕭紅葉一點也不意外,果然笑了兩聲回道。
“我回頭注意下看看吧,若是發現人,便給老哥說下。”路勝也跟着表態。
說起來,他和蕭紅葉都不過是背後勢力的代表,這等事也做不了主。
“這樣就好。老弟的事蕭某也知道一二,也放心,相信斷然不會包庇逃犯。”蕭紅葉最後笑着道。“喝酒喝酒。”
他舉杯再度敬路勝一杯。
夜晚,從蕭府離開出來,路勝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心頭有些沉重。
趁着蕭紅葉酒興,他又試探着問了幾個常識問題,也大概明白了拘層次的關鍵。
就算是拘層次,同一層次不同紋數,其不死性也是不同的。單紋雙紋的不死性,遠不如三紋。也就是身體三成部位被破壞,不會死,且沒有要害,如頭,心臟之類。
但一旦到了三紋,就是質變層,不一次性徹底毀掉八成以上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殺死。
而之後便是七紋,這是拘層次的第二次質變。傳說七紋強者,就算全身被徹底砸爛,也能快速重生。而且因爲達到的拘層次的最高境界,要用有效手段連續殺死其七次,才能破壞掉七道黑膜紋路,才能徹底殺死七紋強者。
“七次....”路勝心中第一次有了沉重之意。這是個恐怖的數字,再加上七紋強者本就極強,也就是說,除非有比這個層次強者強出一大截的實力,還要能讓對方逃不了的手段,否則遇到這種強者,還是第一時間想着怎麼逃爲妙。
“原本以爲,我到如此境界後,終於能有一點自保之力了。現在看來,還是太弱了啊...”路勝坐在漆黑的車廂裏,眼底頭一次有了一絲疲憊。
但稍稍鬆懈一下,他便馬上恢復,這個世界不需要軟弱,身爲普通人,軟弱就等於任人宰割。
“從之前的大戰來看,神兵是可以爭奪到手的,若是我實力足夠了,可否去奪取一把神兵,讓自身也成爲世家?”路勝忽然想到這點。
但轉念間,他便否決了這個想法。
“每十年必須活祭上百人,這樣的世家有何意義!?”他又想起了當初被滅門的徐家,那一排排的屍體,至今還停留在他心底深處。
“有修改器在手,就算世家又如何?只要等我收集足夠多足夠強的武學,找到更多陰氣,必能將武學推至常人無法想象之境!到那時候,什麼世家神兵,全部砍死!”
路勝心頭一陣無名火起,他厭惡這樣的世界,厭惡這些如同寄生蟲一樣爬在凡人之上吸血的世家妖魔!
“這等畸形的世界,就由我來糾正!”他心底忽然升起一絲戾氣。
一股想要砍盡世界一切不平事的念頭,在心中洶涌澎湃。
“殺殺殺殺殺!!!”無數的狂躁殺戮念頭在心中越來越鼓脹。“讓世界回到應該有的軌道!!看不順眼的,全部都得死!!”
路勝坐在馬車內,雙眼慢慢開始變紅,兩眼眼白處,居然隱隱爬出來一根筆直如絲的血線。
這血線連接了瞳孔和眼角,猩紅無比,一眼看去便感覺胸中煩悶狂暴,有種極其不安的氣息散發。
“恩?不好!!”忽然路勝猛地清醒回來,感覺體內赤極九煞功內氣正高速運轉,速度遠遠超過了身體能承受的極限。全身上下皮膚都隱隱變得通紅,整個人似乎隨時可能燃燒起來。
“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他心頭大驚,迅速心神收斂,凝心靜氣調動內氣平緩。
好在他的武功都是修改器直接改上去的,根基穩健紮實,操控自如。平復下來很容易。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從入定中恢復過來,長吐一口氣。
外面傳來車伕疑惑的叫聲。
“老爺?老爺?”
“沒事。到了?”路勝神色疲憊,低聲問。
“恩,到了
。”車伕之前詢問聲都有些發慌,聽到路勝迴應了,才心中踏實着地。“已經到路府大門了。”
路勝端坐在車廂內,在黑暗中久久不動。
“應該是硬功修習太多,加上修習的又是赤極九煞功這等陽性功法,導致血氣陽氣太重,身體失衡.....我需要陰性功法調和了....”
有修改器在身,修習陰性功法道不是問題,只要發覺了便很好調整。只是這一趟經歷,讓他隱隱看到了未來發展的方向。
“既然硬功練多了出現陽極狀態,那就必定會有對應的陰極狀態。回頭去幫中武庫查看一下。”路勝心中有了定計,似乎隱隱有些明白了自己以後的道路。
要想走上更強的內功境界,若是沒有修改器的話,或許陰陽調和後的純陽之境,纔是正道。
陽極狀態是絕對的暴力強大,硬功堆積配合陽性內功產生,而陰極狀態想必也能有極強的效果,路勝心頭倒是升起一絲期待。
回府休息後,第二日一大早,他便前往赤鯨號,到了宣武閣。
閣老依舊坐在櫃檯後,不過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
“原來是新幫主駕到。”他擡眼看了下路勝,態度和以前沒什麼變化,似乎就是換了個稱呼而已。
周圍諸多前來觀看祕籍的幫衆,紛紛都朝路勝行禮問候。態度都是恭敬,唯獨這閣老依舊一副愛看不看愛來不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