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回退,白天。

    餘八郎心滿意足的從李垚的營帳鑽出。

    懷裏鼓鼓囊囊的,那是李垚塞給他的兩株三百年的雪山參。

    昨晚李垚上位,完全是自己擡舉他,否則李垚根本上不了位,更服不了衆。

    區區三十多年道行佔據督軍之位?

    想得美。

    不管李垚是投桃報李也好,爲了繼續獲得自己支持也好,總之是給了這兩株三百年的雪山參,基本上是把偏師軍庫給掏了一半。

    雪山參是增強血氣、提煉內勁的大補之物,百年齡便已是可遇而不可求,三百年齡如果沒有特殊的渠道和背景,想都不要想。

    自從遼東三州被狄人佔據之後,上年份的雪山參就越來越難得一見了。

    據說蓮教教主在起兵之前曾和狄虜那邊有過接觸,然後蓮教這邊就多了一大批上年份的雪山參,也不知道密謀了什麼勾當,此前大戰陸陸續續獎勵出來一些。

    自己混一個多月,也就混到一株百年份的。

    結果昨晚說了兩句話頂李垚上位,就得了兩株三百年份的;運氣好的話,能直接把自己的內勁提升到五十年,這可就捱到內勁巔峯的邊了。

    富貴險中求。

    昨晚留下來的決定無疑是對的。

    有李垚頂在前面,自己低調點,遮掩好氣息波動別浪,應該就是安全的。

    除非有內鬼。

    李垚要是死了,自己再跑不遲,要是沒死,就繼續找他要東西,敢不給就造他的反。

    餘八郎立時被自己的“完美計策”折服了。

    感覺自己除了結巴以外,那簡直就是智慧與神武的化身,也就當年的諸葛神機能和自己比一比了。

    不對。

    結巴也沒啥不好,能保命。

    丐七、鬼腳三、陽隗那幫倒黴玩意,爭着趕着去爭去搶。

    結果怎麼樣?

    都死乾淨了吧?

    你們再拼命,最多也就拿過二百年雪山參吧?

    老子啥也沒幹,兩顆三百年雪山參到手。

    就這還是打底,後面還能再要。

    就這麼牛逼!

    這一刻,餘八郎感覺自己忽然領悟到了“苟”的終極奧義。

    苟,才能勝者爲王。

    苟,纔是王道。

    同時也覺的自己好寂寞,好想找人分享一下。

    苟道絕巔不勝寒呀。

    就這麼美滋滋的想着,不知不覺,餘八郎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一羣人正忙前忙後的給自己的帳篷打掃,清理頂上的積雪。

    爲首一人餘八郎認識,看守中軍大營轅門的丁總,叫孫兵,實力很一般,但挺會來事。

    “餘先師回來了。”

    孫兵這時候看見餘八郎,急忙堆着笑走過來,哈着腰道:“小的看餘先師營帳周圍積雪較多,特過來打掃。”

    “嗯…不不…不錯…你小…小小子…挺挺會……做做事。”餘八郎本來心情就不錯,看孫兵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餘先師昨晚大公無私,擎天臂柱力挽狂瀾支撐危局,小的們都聽說了,這都是小的們應該做的,以後餘先師但凡有什麼需要小的的地方,您儘管開口,小的刀山火海在所不辭。”孫兵諂媚道。

    “好…好好,有有…有前途,有…有機會,提…提拔你。”

    餘八郎被一通馬屁拍的頓時人都飄了,話都利索了幾分,完全沒發現孫兵眼睛裏面的那抹打量和竊笑。

    回到帳中,餘八郎拿出兩株三百年的雪山參,仔細觀瞧了一會兒,直接開嚼。

    這東西除非煉丹,否則沒什麼方式能比生嚼的吞服方式更好。

    煉丹這玩意就不要想了,煉丹師都是牛逼到不行的存在,自己接觸不到那個層次。

    三下兩下,餘八郎就把兩株雪山參吞進了肚子裏。

    頓時體內血氣翻涌,勁氣隆隆作響,內勁一點一點變得雄渾。

    直到天黑後,這股感覺才緩緩消退。

    五十年大關成功突破。

    但同時也產生了一點副作用,肚子造反了。

    竄稀!

    生嚼雪山參就這毛病,竄稀都酸輕的,有些人承不住七竅流血的都有。

    於是餘八郎趕忙抓了一把黃紙急匆匆就奔出了營帳,去了茅廁。

    說是茅廁,其實就是一塊隱蔽點的空地,旁邊放了把鏟子,自己挖坑拉,拉完自己埋。

    餘八郎三下五除二,刨坑、褪褲子、蹲下,一氣呵成。

    沒辦法,竄稀這種事,不快一會兒就得洗褲子了。

    就在餘八郎即將開閘的時候。

    忽然…

    “咚!”

    一聲悶響,地表忽然震了一下,好似有萬鈞重石滾落。

    餘八郎嚇了一跳,趕忙關閘。

    這悶震太熟悉了,昨天晚上閻護法失蹤的時候,就是這種聲音。

    不妙!

    非常不妙!

    搞不好是李垚那個“頂死鬼”也出事兒了。

    “轟隆!”

    緊接着,又是白光一閃。

    烏漆嘛黑的蒼穹竟毫無徵兆的落下一道驚雷。

    剎那間天空驟亮,餘八郎隱約看見了一個長翅膀的鳥人被這道驚雷劈了個對穿,而後全身冒着火星子墜落,砸進了營地。

    看方向和距離,正是李垚營帳所在,很快那邊便有喊叫聲傳來。

    不好!

    肯定是出事了!

    餘八郎確定以及肯定。

    趕緊!放炮走人!這地方已經不能再待了!

    打定主意,餘八郎趕忙松閘,頓時一泄如注。

    然而這時異變再生,他只覺眼前水紋一蕩,然後四周的景色就變了。

    空地不見了。

    自己居然蹲在了一個破了大洞的帳篷內。

    身後是一個猛然凹陷下去的大坑和亂七八糟歪倒的雜物。

    旁邊不遠處有一大攤血,非常新鮮,還冒着熱氣。

    與此同時,帳簾被掀開,一大票人魚貫而入,然後目瞪狗呆的看着自己,眼珠子恨不得掉下來。

    最先進來的趙大海指着自己,驚道:“餘…餘八郎,你爲什麼在督軍帳中……拉屎?”

    餘八郎看了看衆人,又看了看這頂熟悉的帳篷,再低頭看了看腚後正炮火連天噴涌的黃湯,嚥了口唾沫,道:“那啥,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信嗎?”

    話出口,竟是前所未有的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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