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我絕代:拐個魔王當夫君 >第十一章 殊途同歸
    但半年後,她告訴他,她要走了。

    她不屬於這裏,她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牽掛,而她還有兩百年便可化爲人形,可在此之前,她必須汲取國內特殊花粉的靈力,否則八百年修爲毀於一旦。他也的確看到她的身體在趨於透明化,知曉分別時刻終於來臨。

    他沒有將她留下來的權利,只能和她約定兩百年後七月十五日至水月澗和她相見她想要讓他第一個看到他化爲人形的樣子。

    他幫助她離開馭魔國重新回到蝶靈國之後,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兩百年的時光原本對於妖魔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而今對他來說卻是度日如年,每日靜候沙漏,細數年輪,時光依舊漫長的彷彿被無限拉長。他也曾再次去過淨水湖,期望她能再一次出現;也曾嘗試去找過她所說的妖界蝶靈國,卻始終不得其蹤,他這才知道,不到兩百年,他們終究不得再見。

    她離開後,他最愛做的事情便成了眺望星空,因那是她的習慣,也因她曾在星光下爲他而舞。

    他就這樣眺望了兩百年,等待了兩百年。可就在他站在兩百年的尾端還未來得及興奮時,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徹底無暇顧及與她的約定鄰國突然撕毀盟約,殺了和親的公主,對馭魔國開戰。

    此舉致使民怨沸騰,但以當時馭魔國的國力根本不足以與之相抗,被動應戰的情形下,戰事膠着不下。

    七月十五日,爆發了雙方對戰以來規模最大一次戰役,若非他遠超尋常魔族的靈力和詭譎多變的戰術,此戰必輸不可。同敵軍周旋了數日後,他尋了契機帶領親手訓練的幻神騎奇襲敵營,將敵軍將領斬於馬下,方使得此戰險勝,但雙方也都死傷慘重。經此役後,馭魔國的版圖擴大了近一倍。

    此戰勝利那一日,羣臣慶功之時,他卻失蹤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衆人幾乎將馭魔國翻了個遍時,七日後,他才拖着渾身的血和魔獸的腦袋倒在馭魔國國都外。

    民間自此將他傳爲不敗戰神,但此後由於缺少魔獸鎮守,馭魔國軍隊能夠輕易通過水月澗,攻擊蝶靈國,卻是他未曾預料到的。

    他本意不過是去水月澗找尋秋之北的下落,雖然離約定那日已然過了三日,但他還抱着一絲僥倖。他在水月澗找了兩日,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才接受她已不在那裏的事實。

    他心緒本就過於失落之下,守衛的魔獸還不長眼地撞上來,直接致使他心火大熾,同魔獸鬥了五天五夜,將其斃於劍下。他回國後便將自己禁錮起來閉關修煉,百年後重見天日的那一刻再次捲入戰爭之中。

    他只知攻擊妖界,卻不知對象爲蝶靈國,待知曉真相後已然來不及。爲國,亦爲她,他以軍隊最高將領的身份捲入領土紛爭中,作爲她的對立面踏入她生活那片聖域,

    從此註定無法逃離。

    男子眼中閃現微微的傷痛與自責:“她曾說,蝶靈國是一個完全和平的聖域,她愛這個國家。但我卻因一己之私將戰爭帶入她的國度。她知曉我的身份,怎會猜不到我參與了此戰。她若是願意見我,定然不會離開我本還抱着一絲期許,但如今她大約是不會再原諒我了罷”

    秋之南看着他,心內有微弱的刺痛,爲他,亦爲姐姐。“此事非你故意爲之,她若知曉真相,定不會”她忽地消了音,不會恨他嗎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她忽地記起,三百年前,秋之北的確失蹤過半年,父母找她找得幾近瘋狂,可她音訊全無,不過半年,兩人似乎蒼老了幾百歲。

    她原本以爲父母會對自己極盡責罵和羞辱,畢竟姐姐的失蹤,她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兩人朝夕相伴,她竟未發覺姐姐是何時失蹤的。但他們卻似乎遺忘了她的存在一般,一句過分的話都沒說過,甚至看着她的目光還帶着隱約的不安。除卻對姐姐的擔憂,那段時間反倒是她最爲輕鬆自在的時日。

    姐姐的失蹤給整個家蒙上一層陰霾,她深知蝶靈國的法則,爲了本國的祕密不外泄,術師們在每隻蝴蝶身上都下了法咒。一旦離開蝶靈國,一月不歸便會被視作叛徒,法咒便會在術師的驅動下應驗,其身體三日後便會灰飛煙滅,蝶靈國亦會自動清除其蝶籍。

    父母卑微而頻繁地懇求術師寬限時日,以三級術師的尊嚴與自身性命擔保她不會有叛國之舉,才使她多了幾個月的存活機會,但那也是極限了。

    幸好時限的最後一日,她回來了,但一身靈力幾乎散盡。父母拼了半身修爲才保住她魂魄不散,可她醒來後卻對那半年發生的事閉口不提。母親一怒之下甩了她一耳光,那是從小到大她挨的惟一一次打,可她卻是鐵了心地沉默着,那時的姐姐有股讓人猜不透的倔強,但她看不透。

    從那以後父母禁止她再出蝶靈國,兩百年間她亦安詳得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依舊溫順安靜,可卻時常地發呆,臉上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秋之南不解,問她時,她卻只笑得溫柔,道:“兩百年後你就會知道的。”

    兩百年後成人的那天,要爲兩人舉行成人禮的父母等了她整整一天,她卻再一次失蹤了。

    回來後,魂不守舍。

    父母的憤怒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土崩瓦解。因她從未有過那樣消極的時刻,似乎整個人只剩下一個空殼一般,眼神空洞而茫然。父母再三追問,她卻不提前因後果,只淚流滿面,不停地問,“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卻沒人知道她在問什麼。

    秋之北性格本就偏於冷漠,從那之後幾乎很少再笑,也很難相信任何人。無論誰對她示好,她都避而遠之,除了她這個妹妹,她對其他人都無比疏離。秋之南一直不知道原因,直到今日。原來,眼前之人,纔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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