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我絕代:拐個魔王當夫君 >第十七章 冥冥之中
    帳篷分內外兩間,以簡單的布簾隔開。外間最前方是一塊大石頭,石頭上鋪着一卷羊皮紙,旁邊隨意放着一方硯,幾支毛筆。而她身側則是一個偌大的沙盤,上面是蝶靈國的地形及勢力分佈點。

    “這裏是”雖心中已有猜測,卻還是遲疑着向白衣男子尋求一個答案,而他的話語肯定了她的猜測,“戰場。”

    “你爲何要帶我來這”問完她便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他是敵國將領,自然會在戰場最前方,救了她,除了帶她來這裏他應該也沒別的去處可安排給她。至於將敵人安排在自己的帳篷裏有何不妥,他大約想過卻也覺得無關緊要,畢竟在他看來,她毫無威脅性。

    白衣男子見她問完就面帶苦笑,便知她自己想通了原委,未答只道:“天色已晚,明日便會拔營去蝶靈國都城。你先去裏面歇着罷。”

    “那你呢”

    “我無妨。”他在那大石頭旁盤膝坐下,拿起羊皮卷,“明日便是決戰之日,我還需做些部署。”

    世人傳聞他百戰百勝,乃不敗戰神,以爲他取勝乃是尋常,卻又有幾人知曉他也需徹夜研讀兵書,勞心勞力呢她搖搖頭,轉身掀簾進屋,忽地想起一事又回頭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可否告知”

    他未擡頭,只道:“言逐風。”

    言逐風。

    聽風。

    此時此刻她腦中卻驀然浮現出七百年前的那個白衣少年清淡的容顏,兩人的名字竟這般相像。她一個愣怔,腦中忽地猶如一個驚雷劈過,她有些呆滯地轉回頭,看微弱燈光下翻着羊皮卷的白衣男子。

    不,豈止是名字,還有他那雙眼睛,以及白衣銀髮身子因爲太過難以置信而劇烈地晃了晃,她扶住一旁支撐帳篷的柱子才穩住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涌。世上難道會這般巧合之事

    她張了半天嘴,才勉強開了口,嗓音乾澀難言:“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他擡頭,天藍色的眸子映着面前的燭火,帶着些困惑:“何事”

    她咬着脣,手指因緊張而蜷縮:“你認識聽風嗎”

    不過簡單一句問話,他卻眸子一沉,猛然站起身,由於動作太過猛烈,衣角帶起一陣風,燭火搖搖晃晃:“你怎會知道這個名字”

    他忽地變得冷漠的面容,讓她有些後悔問出剛纔那句話,可若不問,她怕是會一直無法釋懷。而且,他的反應明顯過於反常,這就說明,他的確是認識這麼一個人,“抱歉,如果我問了不該問的話,請你諒解。我只是隻是很想見見他。”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渾身凜冽的氣勢給她極強的壓迫感,眸色低沉:“你爲何要見他”

    “因爲”她垂眸思索要不要說實話,擡眼看他略有些陰沉的眉眼,隱約覺得此事似乎超出了她的理解,遂實話實說道,“因爲他曾救過我。”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不解道:“他救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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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是。”她深吸口氣,無論眼前之人是不是他,這件事都沒什麼好遮掩的,“七百年前,水月澗,他曾從魔獸手中救下了我的性命。之後卻蹤跡全無,我一直在找他,卻沒有半點他的消息。我想找到他,當面跟他說聲謝謝。”

    言逐風沉默地看她良久,方淡淡道了句:“原來,那隻蝴蝶是你。”

    “你記得我你真的是他”秋之南眼睫抖了抖,這句話等於坐實了他便是聽風的事實。她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失落,她終於找到他,可他是敵國將領不說更愛上了自己的姐姐。明明是她先遇到他,那時的他卻對她冷淡到極致;明明同樣的樣貌,他卻愛上了後來遇見的秋之北。這難道便是所謂的冥冥中自有註定嗎

    “聽風是我此前的名字。”他面容依舊淡漠,語氣卻輕緩許多,“而如今,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爲什麼”她下意識追問,他卻只搖了搖頭,“過往之事,不必再提。至於你要說的謝謝,我已然收到。當年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苦苦尋找了七百年,牢牢記掛了七百年,如今,他卻輕描淡寫道,不過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

    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即便是落入寒霖手中,同他假意周旋,知曉或許會死時,她也沒有像此刻這般跌入谷底般的心境。

    很久,她才重新露出一個笑容來:“對你來說,那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那卻是救命之恩。即便你不放在心上,我卻也是無法忘懷的。不過,若此事會造成你的困擾的話,日後我不會再提。”

    他眉目微微舒展開來,輕微頷首道:“多謝。”頓了頓又道,“無其他事情的話,早些休息罷。”言畢他重新走回石頭邊坐下,視線再次落到手中的羊皮捲上。

    秋之南轉身,淚卻在一瞬間滑落臉頰。從滿懷希望到絕望僅僅需要一個契機。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只知道心裏很難受,難受到她很想聲嘶力竭地大哭一場,卻因無法在他面前發出聲音而只能將泣音都壓在喉嚨裏。

    如果早知如此,她寧願她一直找不到他,起碼那樣的他依舊活在她的記憶裏,鮮活的,牢不可破的。而只要如此,她便能依舊抱着希望。可如今,這希望卻生生破滅。

    明明他們現在離得這般近,可她卻從未覺得他們離得那麼遠過。

    無論她再怎樣喜歡過他,她都不可能再將這段感情宣之於口。

    夜已過半,她躺在牀上,良久無眠,翻了個身試圖想要通過他發出的聲音分辨出他在做些什麼,卻發現着實勉強。雖然妖類的聽力異於常人,但他似乎顧忌着她在睡覺,屏蔽了一切聲響。

    周遭靜得有些可怕。

    她躡手躡腳地下了牀,將門簾掀開一個小小的縫隙,探頭往外看。

    外間燈火微弱。言逐風此刻正站在沙盤前,指尖捏着一枚石子,眉梢微蹙。她的舉動並未影響到他分毫,因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沙盤上。也就因此,她方能肆無忌憚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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