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渢疊弓”他託着下巴沉思片刻道,“未曾聽過,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秋之南將渢疊弓箭幻化出實體遞到他眼前:“這弓精妙,且靈力極強,看起來並非凡物,我以爲您會有所耳聞。”
曷天接過渢疊弓仔細看了看,卻還是搖了頭:“我未曾見過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師父給我的。”
“隱長老”
秋之南點頭:“嗯,他說此物千年前突然出現在他房中,似乎在等它命定的主人,而師父覺得我是那個人,所以”
曷天微微沉吟:“既然隱長老說是,那便是了。不過連他都未曾聽過此物,我便更不知了。”
“師父雖這麼說,我卻並不知道該如何利用好它”秋之南面露愁悶之色,“這等不類凡世之物,落在我手中算是暴殄天物了。”
“或許只是機緣未到而已,你別妄自菲薄。”曷天拍拍她的腦袋,將弓遞迴給她道,“多用用或許便知道了”忽地想到什麼,又道,“我見你素日練習用的乃是尋常弓箭,想來應還從未試過它的威力吧鎮日對着它看能看出什麼來”
他指着箭靶鼓勵道,“來,拉弓滿弦,按我過去教你的射中靶心”
秋之南依言起身,搭箭上弦,彎弓如滿月,對準箭靶。一箭射出,箭靶瞬間裂成了兩半,箭中目標後飛轉一圈又重新落回她手中。
曷天連聲稱讚:“果真是一把好弓”
“可、可是”秋之南被驚得有些結巴,“這弓的威力是否太大了一些我”
“此弓靈力充沛,而箭靶乃是凡物,承受不住靈箭的威力也是自然。”他忽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擺開架勢道,“你不妨對着我試試看。”
“這怎麼行”秋之南忙收箭擺手道,“萬一傷到您,那”
曷天不以爲意地打斷她:“別太小看我,我過去可也曾是一級幻術師,接下你這一箭當不在話下。”
“可是”秋之南試探道,“師父可曾告訴過您,我如今也成爲了一級幻術師”
若他不知,因而低估了她的實力,從而輕敵,那後果可就難料了。
聽她這麼說,曷天果然露出意外的神色:“你此話當真”
“自然。”她在身前結印,一個結界瞬間鋪開,將她與曷天籠罩其中。
能構造結界並非多難,難的是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構造出結界,且不需要念任何咒語這的確是只有一級幻術師才能做到的事情。當然,頂級幻術師構造結界,則連手勢都不必。
曷天這纔信她所言,訝異道:“你拜入隱長老門下才區區數月,靈力和幻術怎會如此突飛猛進我以前用了數年都未曾教會你初級幻術,難不成我以前的方法不對”
秋之南見他陷入自我質疑之中,忙道:“並非如此。剛來落隱齋時,我亦是不得法門,修爲毫無長進,可三個多月前我險些身死撿回一條命後,就像是突然間開竅
了一般”
曷天恍然道,她如今的改變或許跟那日出現的粉衣女子有關。不過具體原因並不重要,重要在於,秋之南如今是幻蝶城內除了他和曷天外,僅有的一級幻術師。這份殊榮,他與有榮焉。
曷天不解道:“以往每個一級幻術師通過考驗皆會昭告天下,這本是慣例。”
隱長老道:“如今乃非常之時,她的考驗只由我一人設置,城民是否認可暫且不說,我亦不願她因此而得以忘形。再加上,她的身份愈隱蔽,日後能起到的作用愈大。”
曷天頓時明白了他的考慮,頷首道:“還是隱長老您考慮得周全。此事我便暫且瞞下。”言畢又讚許地看秋之南道,“你有此番際遇亦算難得,如今又有這把弓在手,看來成爲頂級幻術師指日可待。”
秋之南並未因他的誇讚而有任何自得之形貌,謙遜道:“我如今資歷尚淺,不敢誇下海口。但是,成爲頂級幻術師是我畢生之願,日後無論這條路多麼艱險,我都絕不放棄。”
曷天對她這番回答頗爲滿意,再次邀她比試一番。
秋之南沒理由拒絕,便頷首應了。
她缺乏對戰經驗,因而即便靈力如今與曷天不相上下,又有神兵在手,卻依舊未能在曷天手中討得了半分巧,甚至還被他壓制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曷天針對她比拼中暴露的薄弱之處,一一指點,秋之南受益良多。
隱長老看着院中向曷天認真討教的秋之南,面露些許憂色。
那一日,已經越來越近了。
他能做的,也越來越少了。
時光飛逝,又一月悄然走過。
秋之南在屢次與曷天的切磋中總算猜到,爲何渢疊弓的佩箭會有五支,那應是渢疊弓的技能最高之境五箭齊發。雖然以她的能力,暫時連三支齊發都很勉強,但她相信總有一日,她一定能做到。
這一日,與曷天對戰結束後,已至傍晚時分,天氣漸熱,她渾身是汗,黏膩得十分不舒服,便拿着衣服去山上寒潭洗澡。
剛脫了外衣,便察覺有人站到了自己身後。
她如今感覺與反應俱是靈敏,幾乎是下意識就對那人出了手,可她用了三分力的一拳卻被那人輕飄飄化解。
她微訝,看清楚對方的瞬間,卻愣住了。
眼前之人是言逐風。
他依舊一身白衣銀髮,容顏清俊,可天藍色的眸子中卻像是被墨染過,帶着隱藏的憤怒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懊惱。
四個月未見,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半晌才輕咳一聲打破沉默道:“你怎麼回來了姐姐沒和你在一起”她本覺得這樣的開場白是再合適不過的,卻沒想到他面上冷漠之意更爲明顯,語氣也像是帶了寒意,“你那麼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他的語氣和神態皆太過反常,而且這話也問得奇怪,秋之南不明所以道:“你與姐姐當初不是一同離開的幻蝶城嗎難道我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