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問題。”白果兒喃喃着，深思地摸上下巴，不知不覺在室內踱步，“需要解決掉。”
“解決不了。”曲白輕聲道，“只有你不出現在老太太面前，讓老太太忘了你的存在。”
“不行。”白果兒立即道。
她的步子更快了。
曲白忍不住道：“二哥已經懷疑你，你非得往風口上站嗎”
“呃”白果兒終於停下腳步，轉身盯着曲白，“你在關心我”
“不。”曲白皺眉。
白果兒擠出個無奈的笑容：“不是關心我，那就是害怕被我連累。曲白，你對誰都有不忍之心，唯獨對我狠絕。我大概就是那個在愛情面前最賤的女人。”
曲白無聲地別開臉。
“可是我不甘心。”白果兒揚高聲音，“曲白，我們的未來還長着。你等着，你遲早會改變的。”
然後，白果兒的拳頭伸到曲白麪前：“如果我終有一天，還是得不到你，那麼我遲早會毀掉你。”
曲白不語。
“當然，沒那麼快”白果兒語氣輕快起來，“在毀掉你之前，我得先毀掉曲沉江。他纔是那個最該死的。”
曲白總是背對着，靜默無聲。
“你就是個木頭。”白果兒眼眶一紅，“在我面前就是個木頭。”
她忽然轉身，轉身小跑出去了。
直到聽不到白果兒的腳步聲，曲白才扭頭看着門口，緩緩合上眼睛。
“奶奶”曲白摩挲着曲老太太的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是不是我想在太煌幹出一番事業，就必須學會鐵石心腸呢”
白果兒幾乎全程是跑出太煌醫院的。
她心裏有團火，似乎要將自己的心給燒成灰。
太難受了
不行，她得跑回去灌上一瓶酒。醉了就什麼感受都沒有了
醫院停車場一角，曲一鴻緩緩關好車窗。
“她怎麼跑出來了”尹少帆眼尖地看到白果兒的身影，“她不是和曲白如膠似漆嗎，怎麼捨得走”
“如膠似漆”曲一鴻冷冷一哼，“不過是各取所需，狼狽爲奸。”
李司機在旁聽得方向盤一抖：“這麼嚴重”
尹少帆沉吟着：“二少，我覺得吧，這世上確實有紅顏禍水之說。”
“尹助理，二少奶奶也是女人。”李司機謹慎地提醒尹少帆。
這丫只要一狂，就會忘記自己的鉅額獎金。
無視曲一鴻投射過來的大白眼，以及李司機的警告，尹少帆堅持把話說完：“我總覺得，白果兒如果再留在半山園，曲家遲早會有一場浩劫。”
“哦，原來你說的紅顏禍水是白果兒。”李司機這才明白尹少帆說的。
“不然你以爲說誰”尹少帆反問。
曲一鴻在旁冷冷一哼：“把你聰明的，都變成算卦的了。你要不要算算自己何時紅鸞星動”
“噗”李司機頓時樂了。
“
你們發現沒有，白果兒現在的眼神看上去有點邪惡，有點像曲沉江。”尹少帆摸着下巴，一本正經地分析着，“曲沉江那小子心理變態，越來越一肚子壞水。咳，希望我看錯了，要不然”
“胡說八道”曲一鴻不客氣地給尹少帆做了個總結。
李司機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曲白真的今晚陪伴老太太，明天還正常上班”
“曲白是這麼說的。”尹少帆點點頭，“而且他說了，他既要做孝孫，也要拼事業。這高風亮節，生生把我們二少給比下去了。難怪老太太喜歡曲白，就不喜歡二少。”
“噗”李司機又笑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調侃二少。”
曲一鴻已習慣尹少帆的八卦，一隻耳朵聽，一隻耳朵出，完全無視。
他緩緩替自己卡好安全帶：“走吧”
李司機得令，這才加速開動。
途經白果兒身邊，尹少帆朝曲一鴻眨眨眼睛：“二少，要不要帶你大姨子一程”
李司機無語地瞄着後視鏡：“你大概真不要獎金了。”
曲一鴻似乎沒聽到，緩緩合上星眸小憩。
乍一看上去，似乎睡着了。
尹少帆正要說話，曲一鴻卻緩緩道：“明天給陸院長一個電話，只要老太太病情穩定下來，就轉到vip病房去，全程監控。告訴他，把每天的錄像資料傳給我。”
“好。”一得任務，尹少帆立即擺出張公事臉。
李司機心裏一動：“二少是擔心有人會趁機故意傷害老太太嗎”
曲一鴻靜默無聲。
“防着白果兒嘛”尹少帆一撇嘴，“這個女人走到哪，哪裏就有事。醫生每天都顧着老太太的身體，老太太居然會腦梗，這完全就是件疑案。”
李司機瞭然地頷首。
曲一鴻緩緩睜開星眸：“慢慢看吧。”
“可是二少，白果兒說得對啊”尹少帆撓撓後腦勺，“老太太這樣，明顯就是老天爺替你和林董收拾她，你怎麼還護着老太太。我都不知道你這麼聖母”
在曲一鴻嚴厲的眸光中，尹少帆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什麼也沒有了。
李司機輕嘆：“尹助理，你不懂。再怎麼說，她到底是長輩。而且老太太再精，二少到底成了太煌第一股東。結果是好的，過程再心酸，也會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再說，老太太也有老太太好的地方。”
尹少帆聽着，慢悠悠地伸出兩個手指頭：“兩個聖父”
“”李司機忍不住甩給尹少帆兩個大白眼。
車內終於安靜下來。
不一會回了半山園，曲一鴻推開和華居的大門時，腳步微微一頓。
“怎麼了”尹少帆在後面樂呵呵地問。
等走到曲一鴻身邊，尹少帆的臉亦僵了僵：“哎喲滔滔也在。二少奶奶不在家，二少你得學着當奶爸。”
本來正和滔滔玩的淘淘，一見老爸進來，牽着滔滔就往樓上跑：“老爸，晚安”
“這丫跑得和兔子一樣快。”尹少帆喃喃着。
“站住”曲一鴻沉聲一喝。淘淘的聲音從二樓傳來：“老爸我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