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料到電話裏會響起童瞳的聲音。
白果兒的這件事,他不確定要不要讓童瞳知道。
“說吧。”曲一鴻豎起枕頭,將童瞳摟入臂彎,一起傾聽電話。
得了批准,戰青不再猶豫:“她現在已經在巴黎,很快就可以和曲沉江會合。”
“啊”童瞳發出聲驚呼,“曲沉江”
怎麼繞來繞去,果兒和曲沉江又在一起了
“我知道了。”曲一鴻沉聲道,“到時有什麼進展,要及時告訴我。就這樣”
“等等”童瞳趕緊道。
曲一鴻正好掛了電話。
“咳”童瞳懊惱地瞪着曲一鴻,“我還有話要說。”
“說吧,我在聽。”曲一鴻挑挑眉,摟緊她些,“和戰青說,還不如直接和我說。”
兩人溫熱的體溫粘在一起,幾乎有一體的感覺,再加上他身上熟悉的那種味道,讓童瞳不知不覺安下心來。
“好吧。”童瞳默默趴上他心口,眨動着眸子想心事。
“難道,你想讓白果兒回來”曲一鴻柔聲問。
“”童瞳扁扁嘴,長長一聲嘆息,無奈極了,糾結極了,“二維碼,我這輩子要是沒遇上果兒就好了。”
曲一鴻輕輕摩挲着童瞳的長髮,一言不發。
此刻的童瞳,明顯並不需要他給意見,只需要他傾聽。
“她爲了曲白,壞了我多少事。”童瞳喃喃着,惆悵不已,“而我卻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是親人,也是仇人。我可以恨她,對付她。可是我爸媽卻不能不考慮姨父姨媽的心情”
說到最後,童瞳又是一聲沉沉的嘆息:“二維碼,都愁死我了。”
曲一鴻溫和地凝着她糾結的小臉:“你姨父姨媽又找你爸媽了”
無力地瞅了瞅曲一鴻,童瞳悶聲道:“昨天中午,你們午睡的時候,我姨父姨媽過來找我了。”
“哦”曲一鴻微微擰眉。
就午睡那麼小會工夫,沒想到白果兒爸媽就找過童瞳,還真是見縫插針。
他居然不知道這事,大意了。
他俊臉漸漸冷凝:“他們說了什麼”
童瞳瞥了眼曲一鴻,懶洋洋地摸摸他溫熱的俊臉:“放心啦我爸媽在,誰都欺負不了我。”
“那就好。”曲一鴻恁輕輕吁了口氣。
“可是看到姨父憔悴的樣子,我心裏有點不好受。”童瞳悶悶的,“我姨父挺疼我的。真的,打小就疼我。”
“哦”曲一鴻微微動容。
童瞳眼眶有點泛紅:“姨父知道我是爸媽收養的,所以才格外疼我。”
俯身親親童瞳潔白的額頭,曲一鴻柔聲道:“我知道了,你想讓白果兒回來。是不是”
“我”童瞳糾結了。
擡頭望着天花板,她瞪着現代感十足的led大燈出神。
“我不想讓她回來。”她的小手暗暗纏上長髮,讓頭髮繞了一個又一個圈圈,“可是我又希望姨父別那麼擔心。”
“這樣啊”曲一鴻沉吟着,凝着糾結的童瞳,好笑地搖搖頭。
這樣猶豫不決的童瞳,壓根不是以前那個大刀闊斧的小女人。
“白果兒回來就會對滔滔不利,她更是我的災星。”童瞳的手指將長髮繞到了髮根,“真不希望她回來。”
“那就讓她在法國陪着曲沉江出生入死。”曲一鴻不假思索地道。
“可是”童瞳耷拉着肩頭,無精打采地趴上他心口,又是一聲嘆息。
想到姨父那失落的神情,她又於心不忍啊
“沒必要爲白果兒嘆息。”伸出長臂,指尖在童瞳嬌嫩的小臉上划動着,曲一鴻此刻俊臉比任何一刻都要溫情。
天天喊着打打殺殺的小笨蛋,終究是心腸軟了點兒,才這麼爲難自己。
但凡童瞳心腸硬點,也不會喫白果兒這麼多虧,更不會糾結成這樣。
略一沉吟,曲一鴻脣角微勾:“這好辦,我會讓你姨父聯繫上白果兒。”
“啊”童瞳瞬間轉向曲一鴻,緊緊凝着她,眸光擔憂,“她最近到底怎樣要是她實在太悲催,就不能讓姨父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還行吧。”曲一鴻柔聲道,“就是吃了點無傷大雅的小苦頭而已。”
他原本希望戰青把腿骨輕微骨折的白果兒放到貧苦的越南鄉下,讓體力活磨盡白果兒的棱角。白果兒應該吃了苦,但不至於太過。
“苦頭”童瞳喃喃着,“對呀,果兒就是太順利了。她要是早早喫點苦頭,或許也不會這樣”
說着說着,她忽然仰起小臉,呆呆地瞅着曲一鴻,眼睛眨呀眨的。
不等曲一鴻說話,她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要不,我們讓她回來算了。”
曲一鴻挑挑眉:“你確定”
“我不太確定。”童瞳扁扁嘴,“如果她回來,我們有辦法不讓她出現在洛城嗎”
曲一鴻搖搖頭:“就算打斷她的腿,也不能保證她不出現在洛城。”
童瞳又趴上他心口了:“好吧,其實我知道。因爲曲白在這裏,她肯定會回這裏。”
頓了頓,童瞳輕聲道:“她對曲白的愛,可以出一本詩集了。”
曲一鴻當沒聽到,不動聲色地道:“先看看情況,我會交待戰青,想辦法讓白子松聯繫上女兒。”
童瞳點點頭。
曲一鴻補充:“後續看情況決定怎麼做,如何”
童瞳想了想,點點頭:“好吧。”
貌似只能這樣。
但願白果兒和白子鬆通電話時,不要把她童瞳罵個狗血淋頭。
見童瞳懨懨的樣子,曲一鴻不動聲色地笑道:“白果兒也有可取之處。”
“啊”童瞳大喫一驚,詫異地仰起小臉,瞪着曲一鴻,“你居然欣賞果兒我沒聽錯吧”
她一本正經地掏掏耳朵。
“她壞心做了好事。”曲一鴻星眸熠熠地凝着懷中的小女人,“如果沒有她,就沒有我們的故事。”“切”童瞳沒好氣地送給曲一鴻一個大白眼,“你不會把果兒當媒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