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拿起手機，找到白果兒以前用的電話號碼。
白果兒現在在法國，這老掉牙的電話號碼，還能用不……
糾結半晌，童瞳終於將電話打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過期。”傳來服務檯妹子甜美的迴音。
“啪”的一聲，童瞳似乎和自己憋氣，放下手機。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應該是從曲一鴻嘴裏，挖出淘淘他親爹是哪個。
整個上午，童瞳在忐忑中度過。
曲一鴻的行程，許多大事需要提前幾個月就預定。這就決定她幾乎要摸透太煌集團將近半年的重大計劃。
這不是個小工程，不僅國內，各國都有所涉及。
童瞳學的四門外語，都派上用場。
她英法國略強，這兩種文字反而容易對付。而較容易的日文和韓語，她反而喫力些。
也因爲做這個事，童瞳才知道曲一鴻爲什麼會從外語大學招助理。
一上午下來，太煌一大堆事攪得她頭昏眼花。
快到下班時間，童瞳終於放開手頭的事，拿起包包準備出外，隨便喫點什麼，順便曬曬太陽，去去黴氣。
頂樓進電梯時，自然只有她一人。電梯下到二十七樓，多了一人。
童瞳一見那人，立即警戒起來。
她還以爲經過泄藥的事，曲沉江最少也得在家躺個七八天，誰知就來公司上班了。
只是面色臘黃，站在電梯裏一點精神氣兒都沒有。
童瞳撇撇嘴：“曲三少好！”
曲沉江應聲往後縮了縮，往日不可一世的曲沉江，顯然將童瞳當成了洪水猛獸。
昨天才在童瞳屁股後面亦步亦趨的曲沉江，冷冷地看了眼童瞳：“曲家的情人多了是了，也沒見誰有本事得瑟去。有句話最適合童助理——飛得越高，摔得越慘。”
童瞳甜甜笑着，非得刺激曲沉江一把：“是嗎？我還想再前輩一點。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呢！”
表面保持平靜，童瞳心裏早飛揚起來。
曲沉江當然打擊不到她。只要他願意遠離，那就是大好事哇。
說着，電梯又下了幾層。正好是下班時間，這幢大廈的上班人員，本來就都是曲家自己人，和一些近親，沒有分得仔細，霎時不同的人全擠到一起。
曲沉江和童瞳分別被人擠開。
童瞳鬆了口氣。不用單獨面對曲沉江，是多麼幸福的事兒。
電梯馬上到了一樓。
長髮一甩，包包一揚，童瞳在曲沉江陰沉的目光中，神采飛揚地走出電梯。
踩出電梯的第一秒，童瞳就覺察到氣氛不對勁，感覺自己身後似乎有隻千目蜈蚣精盯着。
她連曲沉江都擺平了，還怕別的牛鬼蛇神嗎？
童瞳大大方方轉過身來。
她一愕。
果然，所有坐電梯的人，用各色看着她。有不解，有鄙夷，有羨慕……
童瞳有些惱火。顯然，她現在身上被釘上“情人”標籤，估計這些人心裏正無限鄙視她。
想到被人鄙視，童瞳心裏就憋屈。
原本平靜的心湖，
不知不覺又泛起漣漪。
曲一鴻要是現在就她面前，她估計會忍不住拍死他。
正想着，手機來電。
瞄了眼來電顯示，童瞳大大方方地接了：“尹助理，有事嗎？”
“別緊張。”尹少帆呵呵笑着，“就是二少心疼下屬，關心童助理有沒有喫中餐。如果沒有，就讓李司機過來接童助理一起用餐。”
“啊？”童瞳一愕，“他今年要聚餐啊。”
“童助理，聚餐不聚餐，你管它個什麼。”尹少帆輕鬆愉快，“這樣吧，你在公司大門口等着，我馬上讓李司機過來接你。就這樣，再見……”
“喂……”童瞳還想說話，手機裏已經什麼聲音都沒有。
想了想，童瞳憋着氣兒來到大門口。
行，曲大總裁不嫌事大，接她去參加和洛婉的聚餐，她更不嫌事大。
再說，她還想看看，洛婉是不是真的如曲一鴻所說，有少曲家少奶奶的自覺，面對“情人”坦然接受。
童瞳果然等在大門口。
不時感受到背後有人指指點點，她心裏憋屈，又不能朝那些人生氣，更是窩火。
很快，蘭博基尼的尊貴車身出現在童瞳的視野。
李司機將童瞳帶到了太煌酒樓，就是上次和洛婉一起喫飯的包間。
這回沒了夏家那個可惡的女眷，但極度愛護妹妹的兄長夏北城，坐在洛婉身邊。
沒看到曲老太太，童瞳長長地鬆了口氣。
洛婉綻放如浴春風的笑容：“童助理來了啊，來，坐。”
童瞳差點一個趔趄。
如果洛婉不是沒聽到“情人”的新聞，就是洛婉的心臟太強大了。
果然是個勁敵。
童瞳困惑地瞪向旁邊似笑非笑的曲一鴻。
自她進來，這位大爺的心情似乎都不是一般的好。看着如春風化雨，更讓人着迷。
“來。坐。”曲一鴻隨手拉開身邊的座位，“童助理喜歡喫什麼，可以再點幾個菜。”
全程，他星眸熠熠地鎖緊她略尷尬的小臉，眼裏流動着格外動人的光芒，讓童瞳有些挪不開目光。
“不用了。”童瞳訕訕地走到對面坐下，一不小心坐在夏北城身邊。
感受到夏北城這塊冰塊的溫度，童瞳縮了縮脖子。
咳，她目前的身份是曲一鴻的“情人”，這位護妹心切的仁兄，不會一氣之下，把她大卸八塊，扔到太平洋餵魚吧……
“童助理不用緊張。”洛婉含笑端起晶瑩剔透的高腳杯，“來，一起喝一杯。”
“……”童瞳張張嘴，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NND，現在看來，全世界除了她自個兒介意“情人”這個身份，其餘人都不介意。
連曲老太太看中的孫媳都不介意。
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童瞳鬱鬱寡歡地瞪了眼曲一鴻。
“來，喫個蝦。”曲一鴻含笑挾只蝦，送到童瞳碗中，“小心蝦皮卡到喉嚨，慢慢喫。”
童瞳訕訕地一瞥洛婉：“曲總，這蝦你給錯人了。”
“是麼？”曲一鴻淡淡一笑，緊緊凝着童瞳閃避的眼睛，“童助理告訴我，我應該挾給哪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