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名就可以了？”童瞳慎重地問。
“當然。”曲老太太含笑點頭，“放心，其餘的事我會全部處理好，不用你操心。”
“……好吧。”童瞳半信半疑。
想了想，她擡頭瞅着曲老太太：“要不我讓曲大總裁過來籤……”
“也可以啊！”曲老太太說，“但是我的律師只怕沒時間。還有，你不怕老二一來，這中間又起波折嗎？”
“……”童瞳忍不住狂把兩把長髮。
曲老太太如此淡定，童瞳心裏開始不淡定起來。
她下意識暗暗左顧右盼，見大家都平靜從容，一顆心便也漸漸安定下來。
也許真是她想多了……
童瞳悄悄挨着曲老太太坐下，盯着曲老太太籤協議。
曲老太太痛快地簽完協議，便將協議全推到童瞳面前：“該你了。”
“嗯。”童瞳接過筆，整個身子都趴上協議，一個字一個字地琢磨着。
NND這些字她一個個全認識，但是組合起來全是商業用語，她看來看去都覺得自己沒看透。
“二少奶奶是頭回接觸這類協議吧？”趙助理在旁含笑提醒，“不用每個字每個字地看，二少奶奶你主要注意股份贈與數量，別的一般不會有太大問題。”
“我知道。”童瞳嚴肅地回答，“趙助理請先不要打擾我。”
切，連趙助理都看出她其實看得半懂不懂。那麻煩就大了。
不過她就算火候差點，架勢還是要擺出來，纔不能被面前這些人喫得死死的。
“好的。”被童瞳義正辭嚴地說了一句，趙助理尷尬地退後一步，在旁邊耐心等待，保持緘默。
孫律師和尹少帆有點異曲同工之妙，標準的笑面虎。
孫律師不至於笑得像彌勒佛，但謙和的笑容頗具感染力。他坐在曲老太太旁邊，一直就那麼笑笑地看着嚴肅審覈協議的童瞳，眸中隱隱透着一抹精光。
“這個協議是按正式的範本打印出來的，協議本身絕無問題。”孫律師在旁解釋，“本來贈與股份之類都沒什麼好琢磨。第一看份額，第二看簽名……”
“孫律師，別打擾她，讓她看仔細。”曲老太太在旁打斷孫律師的話。
童瞳直接將外界的干擾全拋到腦後，依舊一個字一個字地磨着。
這方面的天賦她實在有限，看得頭痛。
在閱讀完第五遍之後，童瞳終於擡頭，長吁一口氣：“ok。”
她確認自己看清楚了——就是曲老太太名下太煌股份百分之二十六的份額，無條件地贈與曲一鴻同童瞳。
至於曲老太太協議上的簽名，童瞳親眼所見，自然不用擔心。
“阿彌陀佛，總算經過你的認同。”曲老太太亦長吁一口氣，順便朝童瞳飄過來一個白眼，“人家外交官都沒你這麼慎重。”
童瞳只當曲老太太在耳邊嗡嗡嗡，她有正事要幹呢。
擺正姿勢，童瞳拿好筆，工工整整在協議上籤下“童瞳”二字。
“好了。”曲老太太隨即拿起協議，交給趙助理，“留一份正本在書房。拿其中一份正本複印一份。正本放你身上，複印件給童瞳。”
“啊？”童瞳一把抓住協議，“爲什麼我拿的是複印件？不是有兩份正本嗎？”
p; 曲老太太溫和地笑了笑：“你先拿着複印件。我們去接出老三，當面給你換正本。”
童瞳瞅着曲老太太數秒：“奶奶，如果你耍詐，會死人噠。”
曲老太太聞言，呼吸倏地變得有些急促，板起臉：“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先把正本拍照留底。”
童瞳歪着頭想了想：“我要看着趙助理複印。”
這個條件不苛刻，曲老太太毫無疑問應承了：“你就跟去看着。”
趙助理莞爾：“二少奶奶真是謹慎呀。”
童瞳跟着趙助理去了老太太的書房。
目送趙助理和童瞳消失在樓梯口，曲老太太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搞定這丫頭了。”
“希望接下來都順利。”錢子軒亦鬆了口氣，“這回老三出來，老太太以後就放手吧。老三孩子都快五歲了，他應該爲自己的人生負責。”
曲老太太沉吟不語，臉上浮起淡淡憂鬱。
錢子軒自然也看到了。他搖搖頭，神情間似乎有些失望，卻不再多言。
曲老太太轉向孫律師：“一切都沒問題吧？”
“沒問題。”孫律師含笑說，“一切都按老太太的意思辦。”
不一會，趙助理和童瞳拿着複印件過來。
趙助理拿着協議給曲老太太看了看：“我留了一份正本在家。帶的這份在身上，複印件給二少奶奶了。”
“行。”曲老太太看上去輕鬆不少，“總算可以接老三出來。”
早上還顫巍巍的曲老太太，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時竟不用任何人扶，舉步生風，走在最前面。
“玉華——”曲老太太揚高聲音，“讓你找白果兒，怎麼還沒來。”
喬玉華的聲音從遊樂場那邊傳來：“老太太，白小姐在這裏等了好一會了。”
“白果兒？”童瞳大喫一驚。
這事居然還扯上白果兒，簡直扯淡。
似乎看出童瞳的困惑，曲老太太好心情地笑了笑：“白果兒現在是老三的女朋友，她不應該親自去接老三嗎？”
“……”童瞳表示無語，悄悄抱緊協議。
走出和心居大門，果然看見白果兒過來了。
看到童瞳，白果兒亦是一怔。然後，童瞳和白果兒相繼別開目光。
“上車吧！”錢子軒在旁催促着，“希望事情順利。”
曲老太太派了輛能坐十餘人的商務車，全部人坐上去，都還顯得寬鬆。
曲老太太特意讓童瞳坐到身邊：“你確定自己能搞定？”
“能啊！”童瞳撇撇嘴。
“如果不能，你事情就大了。”曲老太太冷冷一哼，神色不悅，“我老人家可不是你能忽悠的。”
“我說能就能。”童瞳皺眉，“萬一遇上點小麻煩，我會求助方太太。”
“林盼雪？”曲老太太眼睛一亮。
她張於可以安心了。
原來這個拉風的丫頭，居然和林盼雪扯上深厚的交情，她老人家確實可以高枕無憂了。
官方不管什麼事情，只要林盼雪願意幫手，那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
瞄瞄曲老太太高興的樣子，童瞳亦冷冷一哼：“如果曲沉江出來了，你卻給我使絆子，我相信我同樣有本事再讓他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