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鴻說完，擡臂看了看時間。
曲一鴻此話一出，全體臉色一變，氣壓低沉。
童瞳一臉不解。她猶豫着要不要問情況，見尹少帆在旁拼命朝自己使眼色，只得生生壓下自己心中的好奇心。
都說好奇心能害死貓，她千萬要穩住，不能給曲一鴻拖後腿……
“你這是什麼意思？”曲老太太黑了臉，“老二，你在威脅奶奶！”
“奶奶不也是威脅我嗎？”曲一鴻語氣冷淡，神色疏離，“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勸奶奶不要把我的耐心磨盡了。否則，我曲一鴻也不是不會反悔……”
曲一鴻聲音輕輕，可越說到後面，曲老太太臉色愈陰沉。
曲一鴻再度擡腕瞄了眼時間：“還有三十秒。”
“你……”曲老太太咬緊牙關，緊緊盯住曲一鴻。
片刻，曲一鴻再度看看時間：“還有二十秒。”
曲老太太還在瞪着曲一鴻。
雖然曲老太太帶的人多，但沒人敢吭聲。
曲一鴻尹少帆更是保持靜默。
一頭霧水的童瞳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心知現在曲一鴻和曲老太太正在一場心理交戰，且正在關鍵時刻，生生壓住心頭許多疑問。
她偶爾瞥一眼曲一鴻，便被他散發出來的冷冽給震懾住。
不知爲什麼，明明此刻的曲一鴻看上去強悍霸道，給人六親不認的無情感覺，可童瞳卻覺得曲一鴻此時散發悲涼無奈等等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童瞳瞄瞄曲一鴻的手錶，終於忍不住：“還只有五秒鐘了。”
曲老太太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臉色慘白，肩頭輕顫。
“老二，算你狠！”她眼睛一紅，“估計曲家列祖列宗都沒料到，我曲家居然有你這麼心狠手辣的孫子！”
不等任何人有迴應，曲老太太緩緩一擡手：“陳司機，把人送走。”
隨着曲老太太一聲令下，商務車在大家的注視中緩緩開動。
隨之，商務車慢慢加速，沒幾秒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
商務車消失在瞬間，童瞳似乎感受到曲一鴻鬆了口氣。只是那聲音極其細微，幾乎讓人感受不到。
“他走了。”曲老太太恢復正常，“現在可以讓老三出來了吧？”
曲一鴻語氣淡淡：“戰青正在幫他辦理手續。”
曲老太太忍着氣：“那我再等等。”
白果兒上前一步，攙住曲老太太：“奶奶，這裏風大，我們找個地方坐吧。”
“還是你這孩子體貼。”曲老太太總算面色緩和了些，“不愧是老三看中的你。老三還是很有眼光。”
“謝謝奶奶這麼看重我。”白果兒淺淺一笑，順便瞥了眼童瞳。
童瞳的小手支着下巴，凝着巧笑倩兮且一臉溫婉的白果兒，腦袋瓜裏飛快運轉着。
白果兒心高氣傲，壓根就不懂得侍候人。
這會估計又開始演戲了。
童瞳得出個結論——白果兒壓根就選擇錯誤，不應該跟着她去讀什麼外國語大學，而是應該去就讀表演專業。
“……”童瞳扁扁小嘴，表示無語。
白果兒比她好就好吧，不過現在誰更幸福，以後誰更有未來，就不是曲老太太那張嘴能決定的了。
想了想，童瞳揚起脖子，噙着淺笑：“奶奶，我嘛，就是這個德行，人家對我好一點，我還人家百倍好。人家對我不好，我纔不會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你在說誰？”曲老太太板起臉。
“奶奶別急。”童瞳笑嘻嘻地說，“我說這麼多，只是解釋我不會像有些人，生來就是本色演員，明明面對自己討厭的人，還要表現出忠心孝心。”
“說什麼呢！”白果兒悄悄瞪了童瞳一眼，心裏苦澀而無奈。
白果兒壓根沒料到，童瞳也有一天會變得如此犀利。面前的童瞳，已然不是半年前那個馬大哈，懂得下意識保護自個兒，隔離外來不安全因素。
童瞳的心理正在迅速成長中。
或許，在童瞳的成長過程中，她白果兒也助了童瞳一臂之力……
“外面風大，去車裏面坐。”曲一鴻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擋住童瞳的視線。
看不到白果兒，童瞳將心裏的話嚥了回去，果然乖乖坐回車上去。
她身體底子好，雖然瘦，但並不怕冷。況且今天太陽高懸，萬里無雲，有如陽春三月，北風帶着暖意。
只是害怕風兒吹乾自己的好皮膚，她還是乖乖聽話好了……
見童瞳回車內坐好，尹少帆也自個兒回了副駕駛座，瞪着警局的大門，期待戰青的身影。
曲一鴻這才轉向曲老太太：“他們什麼時候離開大陸？”
“儘快。”曲老太太臉色陰陰的，“你以爲我願意讓老三留在這裏看你的臉色嗎？”
“那就好。”曲一鴻頷首，“希望奶奶能做到，否則沒有第三次的機會了。”
曲老太太冷冷一哼。
曲一鴻語氣淡淡：“別以爲你的王牌能對我用第二次。”
“不能嗎？”剛剛還陰着臉的曲老太太，聞言神色倨傲不少，冷冷笑了，“如果還遇到今天這種事，他就必須出來。只要我還活着，他就永遠是我的免死金牌。”
“那就得看你第二次拿出來還靈不靈。”曲一鴻語氣淡淡，不動聲色地朝警局大門方向做了個手勢。
車內，童瞳詫異地捕捉着窗外祖孫倆的動靜，終於忍不住問尹少帆：“老太太的王牌不是股份嗎？難道還有別的什麼？”
“這個嘛……”尹少帆欲言又止，凝着曲一鴻的眼神有些猶豫。
“到底是什麼？”童瞳好奇地追問，“我覺得二維碼不應該忌諱那些芝麻綠豆的小事。這王牌一定是重量級的。”
“咳。”尹少帆試圖搪塞過去。
“不能說嗎？”童瞳扁起嘴，重重一聲嘆息，“我知道，你們纔是死黨，我就是個外人。”
“沒有沒有。”尹少帆趕緊猛搖雙手，“童助理，不是我不肯說，而是這個王牌有點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