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好有道理的樣子。”童瞳驚奇地瞅着夏綠，“呀，夏綠，你變精明瞭。”
“這事肯定是我有道理。”夏綠笑着拿開童瞳的手機。
“看來跟着尹少帆跟對了。”童瞳咕噥着，“和聰明人在一起，想不變聰明都難。”
童瞳果然不再理曲老太太的電話。她拿出包包，準備下班。
“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瞄瞄天色，童瞳咕噥着，“我不能再等了，我得先回去看淘淘。”
滔滔昨天沒出現，淘淘睡覺都不放心，可糾結了。
童瞳敢打賭，淘淘只要找到機會，肯定會偷偷地去找滔滔。
她得看緊淘淘，不能讓他一個人單獨出現在曲沉江面前……
“要不你再等等。”夏綠跟着童瞳出了辦公室，“一般他們沒有特別說明，都不會拖延太久。”
“不會太久麼？”童瞳糾結着。
話音未落，纔剛停下的手機，又開始響起歡快的鈴聲。
“切，老太太真是執着。”童瞳抱怨着，掏出手機來看，“她不會以爲曲一鴻就在我身邊吧……呃，白果兒？”
童瞳呆了呆——她已經記不起，白果兒有多久沒給自己電話。
想了想，童瞳接了：“有什麼事？”
“你兒子來了幾次了，現在還在外面等滔滔出去。”白果兒似笑非笑，“曲沉江都要動怒了。瞳瞳，你自己看着辦。”
話音未落，白果兒掛了電話。
“切！”童瞳咬咬牙，將手機塞進包包，大步離開，“夏綠，我先走一步。”
她就知道淘淘會偷偷去找滔滔。
李司機和戰青都不在，童瞳出去叫了個車，飛快趕回半山園。
進了半山園，連家都不回，童瞳直奔和雲居。
果然如白果兒所說，淘淘正站在和雲居外面，正踮着腳尖往裏看，惹得裏面那條大狼狗不時狠唳幾聲。
“媽咪？”見童瞳趕來，淘淘大喫一驚，“你怎麼來了？”
童瞳瞄瞄裏面——和雲居二層樓燈火輝煌，裏面隱約傳來曲沉江和白果兒的說話聲。
“我們回去。”童瞳拉住兒子的小手。
“不。”淘淘卻抓着護欄不肯走，“媽咪，我來幾次了，都沒看到滔滔。我想知道滔滔是不是不在家。”
“呃？”童瞳愕然，“滔滔有可能去他太奶奶那裏了。”
“纔沒有。”淘淘立即激烈反對，“我去太奶奶家了，滔滔纔不在那裏……”
母子倆正說着，裏面吱呀一聲，門開了，一身大紅的白果兒雙臂環胸，姿態萬千地走出來。
隔着門，白果兒站定了。
她撅着紅紅的嘴：“瞳瞳，快帶他走吧！要是他再這麼待下去，我可勸不了曲沉江，不知道他會對淘淘做什麼。”
“滔滔呢？”童瞳問。
“他在裏面看動畫。”白果兒微微一笑，“曲沉江一心讓他兒子和你們家斷絕關係，你們別想再見到滔滔。我想，過一陣子等滔滔忘了你們，他會把滔滔放出來吧。”
“你們都是壞蛋！”淘淘忍無可忍。
“怎麼這麼說呢？”白果兒巧笑倩兮地搖頭，“我可是你姨媽，是好人……”
童瞳黑了臉，拉着兒子就走。
nbsp; 走出好遠，還聽得到白果兒清脆的笑聲：“瞳瞳，別走得那麼快。讓姐送送啊——”
白果兒可不是開玩笑，似乎真拉了門出來。
童瞳帶着淘淘走得更快了。
“媽咪，白阿姨不是個好人。”淘淘說。
“對，不是好人，以後防着她點。”童瞳鬆了口氣，“記着，離他們一家都遠點兒。”
淘淘老氣橫秋地長長一嘆：“悲催的滔滔……”
話音未落，淘淘忽然抓緊童瞳的手兒，站住不動，仰高小腦袋，瞅着和華居大門口不放。
童瞳也默默站住了。
暮色中，曲老太太正守在大門口，面朝這邊。喬玉華正扶着她。
光線不好，童瞳看不真切老太太的臉色，但能感受到老太太渾身散發的怒氣。
“曲一鴻呢？”曲老太太不怒自威地問。
“老爸麻煩了。”淘淘扁扁嘴，“太奶奶嘴裏的老二，現在變成曲一鴻了。”
“……”童瞳無語地斜睨兒子一眼——就他聰明，連這點小變化都看出來了。
深呼吸，童瞳努力讓自己綻開笑容：“奶奶也知道，他最近很忙。”
“我不管。”曲老太太硬梆梆地道，“我需要他現在出來給我一個交待。”
“交待？”童瞳差點樂了，“奶奶，股東們不都給了交待嗎？”
曲老太太面色看不出變化，可聲音有些發澀：“我看到了，我要親耳聽到曲一鴻和我說。”
“他親口和奶奶複述一遍，又能改變什麼？”童瞳挺起背脊，揚聲道，“奶奶，你不會以爲，曲一鴻能改變所有股東的看法吧？那些股東全是長輩，如果不是因爲曲一鴻是第一股東，你以爲他們會把一鴻當回事？”
“……”曲老太太被噎住了。
“老太太，你別被這個女人嚇到了。”喬玉華在旁道，“她就愛咋乎，嚇唬人。不過她太自以爲是了，居然以爲能嚇住老太太……”
曲老太太忽然擡起胳膊，做了個手勢。
喬玉華默默閉了嘴，退後一步。
“走吧！”曲老太太語氣頹喪，“我再想想。”
曲老太太走了。
目送曲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童瞳呆了呆：“就這麼走了？”
她還以爲，最少還得鬥智鬥勇好幾個回合，才能打發掉曲老太太。
曲老太太走得也太乾脆了，簡直不可思議。
“走了就好。”淘淘扁扁嘴，“我猜太奶奶是怕老爸回來懟她，所以儘早走了。”
童瞳搖搖頭，拉着淘淘跨過院子，進了大廳。
她轉身要關門，只見白果兒已跟到外面，走向車庫：“戰青——”
童瞳關了門，將白果兒的聲音關在外面。
白果兒要找戰青幹什麼，這不關她的事，戰青自有分寸。
童瞳和淘淘兩個幫着王叔叔擺好碗筷，曲一鴻等人就回來了。
“老爸——”淘淘跑過去，緊緊拉住曲一鴻，“太奶奶剛剛過來了。”
“呃？”曲一鴻疑問的目光投向童瞳。
“沒事，已經走了。”童瞳撇撇嘴，“老太太走得真乾脆。也許這回她終於死心了。”
曲一鴻挑挑眉：“她若能死心，倒是大家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