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本悄無聲息的曲一鴻,發出不悅的迴應。
隨之,書房門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書房裏倏地出來。縱使王叔叔只能看到曲一鴻的側影,也能深刻感受到曲一鴻渾身散發的怒氣。
最初的驚慌過去,王叔叔總算恢復些許鎮定。
“說!”曲一鴻擰眉,“戰青去做什麼了?”
面前的曲一鴻明顯不好惹,也缺少足夠的耐心,王叔叔深知曲一鴻的習性,心裏不知不覺咯噔了下。
“戰青出去找人了。”王叔叔小心翼翼地說。
“我是問你童瞳和淘淘現在在幹什麼?”曲一鴻不悅地打斷王叔叔的話,長眉擰成小山峯,“他們人呢?”
居然需要戰青用飛機接人,曲一鴻還真想知道,他的女人和兒子到底都惹上了什麼麻煩。
“在……在淘淘外公外婆的城市。”王叔叔委婉地道,“就是遇上了點麻煩,所以戰青得去接人。”
曲一鴻臉色一沉:“王叔叔,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口是心非了?”
“沒有。”王叔叔厚着臉皮說。
曲一鴻瞄瞄他:“看來王叔叔需要退休了。”
退休二字,向來每次都能讓王叔叔心驚肉跳。曲一鴻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再說這兩個字,王叔叔差點以爲自己正走上人生巔峯,此時才知道自己的位置從來不曾穩過。
“二少,童瞳帶着淘淘去找滔滔了。”王叔叔老老實實地道,“聽戰青的意思,童瞳母子兩個去了比較偏僻的位置,處境可能比較危險,戰青希望馬上過去找人,所以去和方家申請飛行權。”
“切!”曲一鴻將手裏一份文件隨手一甩。
文件應聲落地之際,曲一鴻已經一手撈起外套,一手拿了手機出來。
他大步如飛地經過長廊,飛步下樓。
“盡給我惹事!”曲一鴻抱怨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童瞳,有種你給我跑到海角天涯,否則我保證你屁股開花……”
王叔叔本來亦步亦趨地跟着曲一鴻,聞言悄悄放慢腳步,保持距離,免除尷尬。
眼見曲一鴻走出大門,王叔叔這才咕噥一聲:“要是捨得讓咱們二少奶奶屁股開花,咱們二少奶奶也不會每次都爲所欲爲了。明明就把瞳瞳那丫頭寵得無法無天,這下寵出麻煩來了吧……”
曲一鴻的腳步聲消失好一會,王叔叔纔敢從客廳裏走出來。
他放眼四望,早沒了曲一鴻的身影。
“嗷嗚——”身後響起球球的吼聲。
王叔叔彎腰摸摸球球的頭:“你也在擔心淘淘嗎?”
球球衝着王叔叔搖了搖尾巴。
“哎呀!”王叔叔忽然一聲驚呼,“二少和戰青去找人,怎麼都不帶着球球。真是的!”
想了想,王叔叔走出客廳,經過前院,走向和心居。
“汪——”和心居內的大狼狗頓時衝着王叔叔一個勁叫。
“閉嘴!”王叔叔瞪回大狼狗,“叫什麼叫!有本事把你主子給我拉出來。”
“嗷嗚——”球球在旁給王叔叔助陣。
&nbs
“看來你主子一個都不在家。”王叔叔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和心居漂亮的二層樓,“也許淘淘是對的,滔滔這些天確實不對勁。”
王叔叔幽幽一聲嘆息,轉身蹲下,無聲地瞅着球球。
球球沒有普通犬那麼戀主,它只要有人陪着它玩就足夠,有時候看起來顯得有絲薄情。
“瞧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傢伙。”王叔叔沒好氣地摸摸圓滾滾的球球,“滔滔和淘淘都不見了,你這個小傢伙居然一點失落感也沒有。現在,你必須得幫我們找到他們兩個……”
。
洛城。
一輛紅色出租車在一棟廢棄的大樓前面停下。
“是這裏嗎?”出租車師傅問。
“應該是吧。”童瞳猶豫地瞄瞄面前的廠房,一時有點頭痛。
白果兒發給她的地址,僅僅寫了“xx廢棄工業區”五個大字。她本以爲這荒廢的地塊上只建了被燒燬的玩具廠,自然很好找地方,童瞳心裏壓根沒有壓力。
可驅車過來一看,童瞳才知道因爲玩具廠被燒燬之後,旁邊所有的公司都搬走,廢棄工業區頓時擴大好幾倍。
整個工業區一片荒涼,和繁華的洛城形成鮮明的對比。
“媽咪,我覺得這裏也像,那裏也像。”聰明如淘淘,也被面前的景象給弄暈了,“爲什麼會這樣啊?”
那個白阿姨一定糊塗了,纔會這麼發地址。
“媽咪再給她打個電話。”淘淘眼巴巴地說。
童瞳有瞬間猶豫。
白果兒剛剛說話匆忙,很可能和曲沉江在一起,好不容易纔找了個空缺和她打電話。白果兒剛剛已經一再交待,不許她主動聯繫。
“離定位的地點已經超過幾百米了。”出租車師傅有點沒了耐心,“小妹,不是我不肯幫你,是我和下一個租客已經約好時間地點。我真不能再帶着你們繞圈了。”
“師傅請再等下。”童瞳忍氣吞聲地給師傅說好話,“我再打個電話問問。”
不管怎麼說,童瞳纔不放出租車師傅離開。
這地方這麼偏,她帶着淘淘兩個有點不敢下車。有個出租車師傅陪着,能給她壯膽子。
熊心豹膽的童瞳,頭一回有了畏懼之感。
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如果不是白果兒故意給自己設陷阱,就是滔滔這回真攤上大事了……
心裏忐忑着,童瞳終是拿出手機打電話。
結果,只傳來服務檯妹子柔美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童瞳忍不住抱怨白果兒:“放個炮就沒下文,讓我們母子兩個在這裏捉迷藏,逗我們玩咩?”
可惜目前看來,這裏可一點也不好玩唉……
淘淘早早就緊張着手機,自然也聽到了服務吧的迴應。
“媽咪,我們一定被白阿姨耍了。”淘淘說,“瞧,這裏什麼也沒有。”
出租車師傅暴躁地開了車門:“我真不能等你們了,你們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