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打算做做樣子,但因爲前一晚確實沒怎麼睡,所以,不一會兒林滉便真的睡着了。

    再醒來時,已是接近中午的時候了,音樂播放器里正放着roon5的shewillbeloved。林滉聽着這段旋律,眸子立裏有激動的晶彩。

    “這首歌我喜歡。”

    “beautyqueenofonlyeighteen,shehadsotroublewithherselfshewillbeloved,shewillbeloved”

    說着便立馬跟着哼唱起來。

    梁璀錯則不露聲色地切了歌,林滉的歌聲立馬在半空中尷尬地破了音。

    “咳這首歌也不錯。”然而其實根本不知道這是一首什麼歌,葡萄牙語又或是西班牙語林滉聽不真切,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而林滉發現,就在他睡着的短暫時間裏,nahal和ashur已然有說有笑,打成了一片。

    得,感情這一大一小的兩人,就看不慣自己。

    坐在後排的nahal見他醒來,點了點他的肩膀,給了他水和麪包。

    林滉接過,狼吞虎嚥地幾口喫完,最關心的還是去哪兒。

    此時車子正行駛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上,兩邊的風景也略顯荒涼,偶爾幾隻羚羊雀躍着跑過,才叫梁璀錯在昏然中稍微精神一些。

    她和nahal都是寡言的人,一路上的對話不超過十句。林滉醒來,氣氛明顯活絡了一些。

    “那個”梁璀錯清了清嗓子,把車停在了路邊,說:“你來開車。”

    林滉覺得終於被認可,立馬開心地跟梁璀錯互換了位置,握了握方向盤,小心翼翼:“這下總該可以告訴我去哪兒了吧”不然該往哪裏開。

    梁璀錯往駕駛座一邊靠近了些,開始在車載gps上設置路線,低垂的腦袋剛好在林滉胸膛的位置。

    清甜裏又帶着一絲厚重的香味,好像蜂蜜搭配麪包的味道,“你頭髮有股猴麪包樹的味道。”

    林滉說,梁璀錯裝作沒聽見,默默地設置好路線,調整了座椅,坐好,然後讓他出發。

    “維杜”林滉眯眼看着目的地的名字,卻是更茫然了,“這是哪裏”

    “維杜鎮”nahal覺得喫驚,不明白梁璀錯爲什麼會一路向北,去往塞內加爾北部的一個小鎮。

    “快出發吧,5點之前應該能到。”梁璀錯看了下表,說。

    林滉踩下油門,看了看身旁的梁璀錯,一上午的車程下來,她一臉的倦容,應該更加不會有心情爲他答疑解惑了。砸吧了下嘴,他把希望寄託於nahal,“維杜是什麼地方啊”

    “北方的一個小鎮,位於薩赫勒地帶。”nahal知無不言。

    林滉又接着問:“薩赫勒地帶是什麼地帶”

    “”然而nahal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地獄之地被上帝遺忘的角落極盡荒涼的存在

    “是旅遊勝地嗎我聽說玫瑰湖和戈雷島很不錯,可惜我還沒有機會去。”

    林滉猜測說,一旁的梁璀錯突然發了聲,“薩赫勒地帶指的是撒哈拉沙漠和蘇丹草原的中間,它橫跨塞內加爾、毛里塔尼亞、馬裏、尼日利亞等9個國家,這裏原本就植被種類少,後來加上氣候變化和人類的無度活動,變成了黃沙漫漫的不毛之地,這一地帶也隨之淪爲世界上最貧瘠的地區。僅1985年和1986年,便有100多萬人死於飢餓和疾病。”

    如教科書一般工整的解答,內容更是超乎想象。

    “所以我們去那裏做什麼”好像冥冥之中踏上了一條險峻之路。

    “因爲氣候原因和環境問題,過去的100年間,薩赫勒總共遭受了3次毀滅性的乾旱,引發了嚴重的荒漠化,大片牧場植被遭到破壞,牧民的牲畜損失嚴重,農業更是基本沒有收成。農牧業的衰敗使這裏的人民大量流入城市或逃到南方的難民營,而這個地方轉而成了恐怖組織擴充實力的溫牀。”

    解說完畢,林滉卻更是茫然,他努力消化着梁璀錯剛剛扔來的那兩大段話,希望能準確地找出其中的關鍵點,好解釋這場旅行的發起原因,卻是徒勞。

    “所以”

    “沒有所以,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專心開車吧。”梁璀錯喝了口瓶裏的水,又轉過去身去哄ashur。

    簡直是悲從中來,林滉假裝不在意,心理活動卻不間斷。

    “後悔,我纔不後悔。”好奇心會害死貓,真後悔啊。

    “但是究竟爲什麼去哪裏啊”這個渾身是謎又帶刺的女人,可不可以少些神祕感

    “我們不會有危險吧”畢竟人生在世,安全第一。

    林滉絮叨個不停,這讓梁璀錯覺得很是聒噪,最後她乾脆叫停了車子,和nahal交換了座位。

    “再囉嗦我就把你扔下去喂獅子。”閉眼小憩前梁璀錯如是說,嚇得林滉立馬默了聲,專注地開始駕駛。

    車廂裏又恢復了安靜,林滉透過後視鏡看着梁璀錯蜷縮在一角熟睡的樣子,先將音樂聲關小,又調高了空調的溫度。

    “youlikeher”剛做完這兩個舉動後,nahal的聲音忽然在身旁想起,把林滉嚇了一跳。

    “咳你說什麼沒有的事情。”立馬警覺地望向後座,生怕又被教訓一番。

     “你對她很好。”nahal又說。

    “是嗎”林滉搖出一粒口香糖,丟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是吧”畢竟他欠了這個人不少錢,而且他們還是實打實的老鄉,這樣的緣分,很是難得。

    車子按照設定好的行程向前行駛着。

    在這樣天高地闊的地方開車,心裏的角落也在被無限放大。每往前前進一些,心房也擴充了一些。湛藍的天空巖、無垠的土地,非洲大陸上奔騰的生命,與原始的風景彷彿都被容納到其中了。

    “iloveafrica.”林滉看着路邊的長頸鹿和它頭頂上通透的藍天,發自肺腑的說。

    nahal露出標誌性的白牙,笑。

    一路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談話很是融洽。

    “我們很尊重中國人,他們禮貌、謙虛、勤勞,能喫苦、會賺錢。”

    “我們也很喜歡非洲人民,我們是被非洲人民擡進聯合國的,中非友誼萬歲。”

    林滉照本宣科地說,梁璀錯隱隱聽到這番說辭,輕吐“白癡”二字,稍微調整了下坐姿,抱着ashur又睡了過去。

    “”這個時候一定要裝沒聽到。

    正午已經過去,太陽終於不再那麼毒辣和張揚,車裏的氛圍也開始變得懶洋洋的。一首astigoesby恰時地在車廂裏流淌開來,用漫不經心的音符譜成對時光的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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