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蔡碩磊口中由歐盟和世界銀行組成的考察團如約而至,林滉也因此對非洲綠色長城有了更深入的認識。

    1952年,“綠色前線”以一排樹來作爲控制沙漠30英里前線的構想首次被提出,這也是綠色長城概念的前身。

    可直到2002年,這一構想纔在防治荒漠化和乾旱世界特別高峯會中獲得重視。土地資源不斷縮減,土地環境不斷惡化,終於讓人類開始有了幡然醒悟的趨勢。

    幸運的是,2005年,綠色長城概念開始得到越來越多的人的關注,尤其是薩赫勒撒哈拉國家共同體成員國的成員。

    2007年,薩赫勒撒哈拉國家共同體成員國之領導人會議在埃塞俄比亞召開,爲了應對該地區日益嚴重的土地退化及沙漠化問題,各國代表人提議在薩赫勒地區興建綠色長城,建立一條寬15米,長7600公里的樹林帶,從而防止撒哈拉沙漠的進一步擴張。

    2008年,非洲綠色長城計劃正式啓動,共有基納法索、吉布提、埃塞俄比亞、塞內加爾、尼日爾等十一個國家參與其中。

    2009年,非洲綠色長城國際研討會在塞內加爾舉行,就在不同區域、不同氣候條件下種植的樹木種類、成立“落實和監察造林專門機構”以及造林訊息共享等問題進行了深入討論。

    目前,這一計劃在塞內加爾、乍得、尼日爾取得了令人驚喜的成績。生態環境在改善,候鳥等動物開始重新眷顧這片土地。而隨着農業和牧業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從饑荒中被解救出來,人們開始對生活充滿希望,恐怖主義的極端思想逐漸失去了它的傳播土壤。

    同時,林滉瞭解到,他在維杜鎮認識的這羣工作人員,有許多都是志願者,他們或多或少都有跟環境相關的專業背景。

    關於他們是如何知道這一計劃,選擇來到這裏工作的,個體不同,原因大概也不盡相同,林滉沒有一一去問。

    “有工資嗎”

    “沒有,那不重要,要命的是這地方”

    “什麼”

    “要命的是這地方連個酒吧都沒有,如果不是phoebe這次給我帶了幾罐啤酒過來,我就要扛不住啦。”

    閒聊中,歐洲小哥說,唉聲嘆氣的愁苦模樣,差點要叫林滉感同身受了。

    跟歐洲小哥交談完,林滉開始四處尋望,去找梁璀錯的身影。

    他發現,人越多,周邊越熱鬧,她便越安靜,經常是躲在角落裏看書或發呆,偶爾有人上前跟她交談,她的話也不多,大多數時候,只認真聆聽並回以一兩個禮貌的微笑。

    不是冷漠的人,卻和誰都保持着冷淡的距離。

    林滉找到梁璀錯時,她正在洗衣服。

    再定眼一看,自己的內褲就晾在她身後的架子上,紅色,格外醒目。

    糾結了半分鐘,他迅速地上前,一把取下內褲,剛想塞進褲兜裏,梁璀錯卻轉過了身子,將好和他對上。

    “”

    “幹了嗎”梁璀錯甩了甩手裏的襯衫,問的自然。

    “額”林滉差點便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乾乾了。”

    沉默了兩秒,又補了句:“我媽非讓我穿上的,說出遠門穿紅色保平安。”

    “哦。”

    “話說,你一個女生跑來非洲,你媽媽不擔心嗎”

    林滉說,要幫梁璀錯去晾衣服。

    梁璀錯愣了下,生硬地把林滉握着的衣服抽了出來,不去回答他的問題。

    林滉茫然,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錯話。

    “那個”繼續找話,但梁璀錯卻已經快速地晾好了衣服,拿着盆子走開了。

    “我”林滉看了看手裏的紅色內褲,有一種淡淡的憂傷感。

    不遠處的蔡碩磊把方纔的一幕看得清楚,心情倒是不錯。他咬了一口手裏的甘蔗,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喫嗎”

    歐盟和世界銀行的參觀團帶了不少物資過來,這幾天,蔡碩磊的手裏總是零食不斷。

    “不了。”林滉擺手,沒有心情。

    想了下,忍不住向他打探梁璀錯的事情,他們在一起工作兩年,應該知道不少關於她的事情。

    蔡碩磊不管林滉問什麼,通通都回不清楚。

    “我是一個正經的人,從來不亂打聽異性工作夥伴的隱私。”

    他說,林滉呵呵,所以昨天在曠野跟那個西班牙女郎調情的人是誰

    “那個,phoebe回國給你留聯繫方式了嗎通訊地址或者電話什麼的。”雖然不屑,可該問的還得繼續問。

    “你問這個幹嘛”

    “我欠她一筆錢,可她堅持不要。”

    “正常,她不缺錢。”

    “”

    “要不你把欠phoebe的錢給我吧,我缺錢。”

    “”

    “我說真的,我是真的缺錢,連回國的機票都買不起了。”

    蔡碩磊的表情無比真誠,林滉簡直無話可說,半晌後,纔回:“phoebe說得對,你是挺不要臉的。”

    “phoebe說你是個非典型富二代,我看也沒錯。”蔡碩磊也搬出梁璀錯,說着,還指了指腦袋,言下之意,林滉腦袋不好。

    非典型富二代這是什麼評價。林滉後悔沒有隨身帶兩套有品格的衣服。

    不管怎樣,這兩人之間已無法再有良好的溝通,開始互相進行人身攻擊。

    蔡碩磊:“你今天怎麼沒穿那條紅色印花褲啊跟你手上的紅色內褲很配。”

    林滉:“留着給你在非洲跳廣場舞穿吧,畢竟連回國的機票都買不起了,安心在這裏安度晚年吧。”

    他們鬥嘴鬥得投入,像迴歸幼稚園的孩童。

    梁璀錯走出屋子,看到這場景,只覺得匪夷所思,觀望了一會兒後,靜默地走過,順便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

    而這一眼,忽然叫林滉有了一種跟蔡碩磊惺惺相惜的感覺。

    他不要臉,自己腦袋不好。總之,他們都

    是被這個女人鄙視的存在。

    蔡碩磊倒纔不管梁璀錯怎麼看他,見她過來,立馬跳了過去,攔住前面。

    “明天就是花生節了,你會參加吧”

    “不去。”

    梁璀錯乾脆的拒絕,蔡碩磊雖然感覺掃興,但也不意外。只能說這是她的風格,即使臨到離開,也沒有絲毫改變。

    倒是林滉,表現得很有興致。

    “花生節這是什麼節日”

    他問,梁璀錯和蔡碩磊卻極有默契的沉默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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