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着你的離開,特作詩一首。”開篇便掛上了大大的不祥二字。

    “你像是非洲草原上勇猛的獅子”

    詩的第一句便相當精彩,讓梁璀錯恨不能拾起正熊熊燃燒的木枝塞進他的嘴裏。

    創作的時候全然不覺,現下念出口時,蔡碩磊纔有了迷之尷尬感,他想笑,但掃了一眼梁璀錯不很好看的臉色,又立馬憋住了。

    真正的勇士就該向死而生,他繼續念道:“你像是非洲草原上勇猛的獅子,從不畏懼四周可能潛伏的危險;你像是非洲大陸上敏捷的獵豹,總是急速前進衝在隊伍的最前方;你又是可愛的小鹿,是聰明的索馬里貓,是黑暗裏的燭光魚,是”

    一字一句硬着頭皮停下來,梁璀錯看出了他的心思,他確實是想誇讚她,也竭盡所能了,可這文字確實叫她哭笑不得。

    林滉坐在一旁,咋舌,心裏吐槽,這哥們,到底是學林學的,還是學動物學的索馬里貓是什麼,燭光魚又是什麼。

    偷偷去瞄梁璀錯,她沒有笑,看起來並不是特別滿意這首詩,真是萬幸。

    林滉於是又在心裏補了一刀,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寫詩送女生,真是土氣。

    終於朗誦完畢,蔡碩磊也暗自鬆了口氣。

    這種事情,萬萬不能再愚蠢到去做第二次。

    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本人和她的小跟班以外,其他人對這首詩都表先出了極高的讚賞,他們紛紛鼓掌,連連稱讚。

    緊湊又精彩的一天終於結束,而第二天一早,梁璀錯,連同林滉跟nahal便要離開。

    夜裏,林滉失眠,偷溜出了屋子。

    他腳剛踏出院落,便看見了梁璀錯。

    她少見地穿了一條長裙,米色,寡淡的顏色,如她本人一般。

    林滉站在她身後,只見她不停變換着姿勢,一會兒半蹲着,一會兒直立着身子,又一會兒,乾脆坐在了地上

    夜色中,林滉好一陣纔看到梁璀錯手裏拿着的單反相機。

    心裏不由暗自噓了口氣,原來是在拍照啊。

    只是沒想到,她還有攝影的愛好。

    梁璀錯察覺到周邊的聲響,警覺地轉了身,看見林滉,微微蹙眉,問:“怎麼還沒睡”

    “額”林滉坑吧回,“被熱醒了,出來透透氣,馬上就回去睡。”

    “嗯。”

    梁璀錯不多說話,低頭關了相機。林滉上前一步想看她拍的照片,卻是遲了一步。

    “你很喜歡攝影啊”

    他問,梁璀錯搖頭,“隨便拍拍而已。”

    頓了頓,她又說:“沒什麼事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話題結束的飛快。

    “那個”林滉難得找到機會跟梁璀錯單獨相處,心裏又確實有些話想要說給她聽,於是叫停了她的背影。

    “嗯”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黑夜裏,梁璀錯看不清少年的臉,也不甚明白他話的意思。

    “對不起,我當初不該說要幫nahal賠償電腦的那番話。”

    也是來到維杜,林滉才知道那電腦裏儲存着這幾年梁璀錯在非洲綠色長城工作的全部實驗資料,她說得對,他賠不起,而這些資料,也確實足夠啓發人類,在自然面前做檢討,也激發人類,去彌補曾經犯下的錯。

    “那個啊”梁璀錯驚訝於他竟還細膩的記得那些話,愣了下,微微笑了,“沒什麼的。”

    “還有”

    “嗯”

    “對不起,如果不是爲了救我和nahal,你也不會提前離開。”林滉沒敢多問,但通過那天在餐廳聽她和韓東的對話,猜測梁璀錯會這麼匆忙離開,多半是因爲家裏在施壓。

    “你家裏應該很反對你來這裏工作吧,畢竟”

    林滉又說,然而言多必失,梁璀錯被觸及了並不想被提及的領域,有些不悅。

    “跟你沒關係,我本來就要離開,只早了那麼幾天而已。”

    她雖極力保持了面上的平靜,可聲音還是泄露了她對這話題的牴觸。

    梁璀錯想起,幾個月前的那封郵件,它混雜在來自許多人的信息中,卻格外的有殺傷力,一個標題,第一眼便將她狠狠擊中。

    而後,她便迅速地打了報告,開始準備離開前的交接工作。

    達喀爾的一系列波瀾,包括不得不主動去聯繫許名揚,跟韓東打交道,雖然讓她忐忑,怕徹掀翻了家裏那位長輩對她的忍耐,可也讓她認命的覺得,一切都是上天註定,她是該快速地回去,迴歸自己那可惡的生活。

    那,纔是她的本位。

    林滉以爲他的話再稀疏平常不過了,卻不想讓梁璀錯如此反感。

    當下不再吭氣,只看着她走回房間的身影,暗自懊惱。

    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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