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人在酒店喝酒喝到凌晨三點鐘。

    第二天顏梔子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她聽着門外有節奏的敲門聲,拖着懶散的步子,慢吞吞地開了門,惺忪的雙眼立馬煥發了神采。

    “林林橋落。”她緊張地整了整衣服和頭髮,有些不知所措。

    林橋落想起昨晚的有意逃之,有些尷尬。

    “林滉呢”他問,朝房裏望去。

    “在屋裏呢。”顏梔子側了側身,讓林橋落進去。

    只是尋遍了套房裏的每個角落,卻未見到林滉的身影。

    林橋落於是掏出手機,可電話卻被接連掛斷。

    “這小子”他有些無奈。

    “啊對了。”顏梔子忽然想起些什麼,叫道:“我知道他去哪裏了”

    汪宇凡未曾想到,自己剛到達北京,便被林滉拐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學術講座上。

    “說好的一起浪,你卻把槳都丟了。”汪宇凡撇嘴,認爲林滉已然成了一個書呆子。

    林滉頭也不擡,只繼續翻着手裏的資料,“那你去找顏梔子吧,剛好她需要一個發泄口。”

    “得,你們這兩位少爺小姐,都不好伺候。”汪宇凡氣餒,隨手拿起一本手冊,一面百無聊賴地看,一面感嘆林滉這幾年真是越來越高深。

    “沙漠研究我倒是對沙灘比基尼比較有研究。”

    “所以你還在找那位塞內加爾姑娘”林滉看得認真,汪宇凡自然是耐不住寂寞,要去打擾的。

    “你也認真學點東西吧,混完了大學四年,到現在也不工作,你老爹遲早會把你趕出去。”

    “你好惡毒”

    “忠言逆耳利於行。”

    “說我要我說,你先被趕出家門的可能性更大。”

    林父向來獨斷專行,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

    “我”林滉語塞。

    自打他回國的那一刻,便接連有人勸他早做準備,以免被林父亂棍打死。

    而他只能安慰自己說虎毒不食子,他總還有活路可尋。

    講座終於開始,不出十分鐘,汪宇凡便困頓到懷疑人生,呼呼睡去。

    林滉回國前,便關注了這個講座,甚至專門帶了c來做筆記。

    非洲的經歷和家鄉的情況,都讓林滉對沙漠治理這個領域尤其的感興趣。

    “土地沙漠化一直是一項嚴峻的環境問題,它不斷的向人類發出挑戰,侵蝕着人們賴以生存的基礎。爲了攻克這項世界性難題,無數科研學者和環保工作者常年奮戰在第一線,爲治理荒漠而努力着。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在非洲綠色長城和庫布其沙漠治理都有工作過的青年環保工作者梁璀錯爲大家帶來演講”

    主持人的話乏味可陳,但她介紹的這個人林滉卻很感興趣。

    非洲的綠色長城和中國的庫布齊沙漠治理都算是沙漠治的重要里程碑,其成果備受矚目,國內外許多相關學者和工作者都在尋求借鑑,希望有所突破,讓更多荒地得以重現綠色生機。

    能先後參與這樣兩個重大的項目,此人的學術背景和工作能力一定都非常了得。

    只是林滉翻遍會議手冊,卻找不到關於此人的任何介紹。如此神祕,更叫人心生想象。

    冗長的介紹終於完畢,林滉挺直了腰背,望向講臺,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緩步走了上去。

    “嚯”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訝異的一聲。

    汪宇凡睡得正懵懂,半睜着眼:“怎麼了”

    林滉再無心理會他,只專注地盯着臺上的那個人。

    距離塞內加爾一別,已經過去了四年,他前後託了不少人,想了不少法子,想要找到她,都一無所獲。

    卻不想,在他接近心灰意冷時,上天竟開始眷顧他,前後兩天讓他和phoebe偶遇。

    幸福來得太突然,林滉再聽不進她講的內容。

    “大家好,我是梁璀錯,畢業於美國斯坦福大學環境工程學專業。”

    “無論是非洲的綠色長城,還是中國的庫布其模式,都是備受世界矚目的環境工程。”

    “有關於這兩項工程在是如何進行土地修復升級、強化農林牧系統,以及發展綠色經濟的,相關研究資料已夠詳實,在這裏我就不贅述了。”

    “今天我會以這兩項工程爲例,就荒漠化地區的地理信息和預警監測系統的建設進行論述,希望能和在座環保工作者有進一步的探討和交流。”

    臺上的那個人,着淡妝,穿着件駝色的半高領毛衫,看起來溫柔卻又疏離。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每一個音節都將將好地撞擊在林滉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以至於,他全然無法因她話裏透露的信息跟她生半點氣。

    雖然懷疑過,但是沒想到梁菲比竟真不是她的真實姓名。

    梁璀錯。

    璀錯。

    林滉忍不住默唸道,覺得它拗口又好聽。

    還有學校。

    歐洲小哥說她畢業於t,可原來她就讀的學校是斯坦福。

    怪不得他幾乎快把t和她同屆的中國留學生問遍,也沒能打聽到她的半點消息。

    而他甚至還專門飛去了波士頓,幻想途徑她曾走過的街道。

    梁璀錯並沒能察覺到臺下來自林滉那熾熱的目光,心無旁騖地進行着她的演講。

    林滉的腦子詞怯行┗煦紓他一邊機械地敲擊着鍵盤,記下她講述裏的重要內容,一面時不時地擡頭去看她br >

    已然過去了四年光陰,可她看起來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依舊白淨的臉,萬年冰封,身材倒是比在非洲時胖了些,可還是很瘦。

    半個小時後,梁璀錯演講完畢。

    ppt最後落定在了一張圖片上。

    是塞內加爾的玫瑰湖。

    四年前那個瑰麗的傍晚席捲着種種回憶,瞬間撲面而來。

    林滉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快了好幾個節拍。

    此時,主持人上臺,開始了問答環節。

    前面幾個人的提問都圍繞着專業知識,就遙感技術、全球定位系統在荒漠化土地修復過程裏的預警監測作用和梁璀錯進行了探討。

    接着,一個穿nike衛衣的男孩獲得了提問機會,看起十八九歲,青春年少。

    開口,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的熱情和向上。

    “梁老師您好,我是清華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系的學生,我想問怎樣才能參與非洲綠色長城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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