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閉上眼,遇見你的世界 >96.暗箭難防(7)
    “大家安靜許先生,您接電話,按照我們的部署”警察示意許樂康接電話。

    許樂康點頭,伸手去拿手機,彷彿手機都萬分沉重。

    杜蘅伸手握住了許樂康的手,權作安慰。初春,溫暖的室內,許樂康的手冰涼。

    許樂康眉頭緊皺,依舊是點點頭,平息心中起伏:

    “喂,餵你們把我妹妹怎麼樣了我妹妹還好嗎你們說話啊你們說話啊我爲什麼聽不到你們說話喂說話啊說話我知道是你們,說話”

    許樂康聲的聲音格外的急促,焦急。

    對面的警察點頭示意可以。

    “喂,許先生許先生許先生我聽得到許總你聽不到我說話嗎混蛋你說話”

    對面依舊是又尖又細的聲音,暴怒的聲音。

    雙方都很急切的說話,可是都是自說自話,最後,對方無奈的掛斷電話。

    不多時,對方再度打過來電話,許樂康依舊如第一通電話一樣,就像聽不到對方的聲音一般說了一氣。

    “網絡改號通話有很強的不穩定性。我們假定對方不是專業的綁匪,一旦聯絡不上你,他們會着急,一旦他們情急之下使用正常的移動通話工作,我們的技偵部門可以迅速鎖定他們的位置。”

    “網絡電話可以發信息給你,卻無法得到回覆。沒有辦法事先溝通。”警察如此解釋。

    電話再度響起,是一個北京移動的手機號碼。

    “接拖住他們不要掛電話”

    連續響了三秒之後,警察示意許樂康。

    “許先生,你現在聽得到我說話嗎”

    電話裏傳來的是刻意的壓低聲音,粗糙而且甕聲甕氣的話。“你們的錢籌的怎麼樣了收到錢,我們就把你妹妹送回去了。她在我這裏不是很開心呢”

    “你別傷害我的妹妹,我可以給你們錢你讓我妹妹聽電話,我要聽到她說話,確保她的安全我纔會給你們錢。”許樂康道。

    電話那端是雅雅的哭喊,大叫,吵着叫哥哥,吵着要回家。

    許樂康在電話裏喊着雅雅的名字,一遍遍的安慰她:

    “雅雅,雅雅你聽哥哥的話,你別鬧了,你別哭,你聽我說話”

    “哥哥,我要回家,他們欺負我,我要回家你接我回家”

    雅雅的聲音帶着哭腔,含糊不清。

    電話裏充斥着的是雅雅的哭聲,也夾雜着車呼嘯而過的汽笛聲。

    “你聽到了,你的妹妹可是着急了。”對方威脅道。

    “讓我跟她說句話,電話給她聽。”許樂康道。

    “雅雅,雅雅你聽哥哥說,你別哭,哥哥很快接你回家,你別傷心”

    “壞哥哥,現在來接雅雅”雅雅依舊哭鬧着。

    許樂康痛苦的咬緊了嘴脣。

    “許先生,我知道您很關心您的妹妹才特意給您打電話的。只要錢到了,不出半小時,你就能夠見到妹妹。”電話那端依舊壓低聲音說。

    “好的”許樂康道。擡眼,是警察示意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掛斷電話,許樂康也彷彿是耗盡了力氣,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眼眶已經發紅。

    杜蘅坐在許樂康的身邊,握緊他的手還沒有鬆開,許樂康也迴應似的握得很緊,身體的一舉一動都傳遞着他的情緒,緊張,焦慮,惶恐。

    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他的痛苦與擔心。

    杜蘅只能是陪伴他,此時,才覺得不僅是同事,朋友,是希望會是他最親近的人,可以給他力量。

    “已經鎖定他的手機定位,在盧溝橋一帶。那裏有一個待拆遷的廢舊工廠,就在高速入口的地方。我們已經通知市局特勤隊參與營救。”

    放下電話,一個負責帶隊的警察說道。

    “請保證我妹妹的安全”許樂康道。

    “這是我們的職責”

    許樂康與警察一同趕去盧溝橋。

    從東北四環到南三環,一路風馳電掣,亦是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而與此同時,市局特勤隊已經開始了救援行動。

    gps定位的誤差在十米以內,成功鎖定了盧溝橋附近一個高速路邊的廢舊廠房。

    這一代恰巧是拆遷區域,很多民房、廠房已經拆走,但是,村子裏依舊有很多的違章建築,租給了外地務工的民工,是以,人來人往很是

    嘈雜煩亂。

    聚集了許多陌生的人,大家對於來來往往陌生的面孔視若無睹,對偶爾有些異常情況也更反應遲鈍。村外面的廠房已經廢棄,但是,會有人在那裏出現也不詫異談情說愛,或者盤算事情,人都是有隱私的。

    事不關己,在陌生社會,危險重重,大家都是高高掛起的。

    普通黑色轎車從高速路下來,停到路邊不足爲奇。穿着附近工廠的工服的人要去上班,一臉不情願,還跟工友唸叨着昨天沒有打完的遊戲,一宿一天沒有睡好,他唉聲嘆氣,走到了廠房不遠的地方。

    不經意的瞄了幾眼廠房,又緩步離開。

    同時,對面的三層自建房裏,有兩個望遠鏡也望着舊廠房。

    “行動”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數秒鐘的時間,先是“工人”,路邊臨時停車的“過路人”在前,隨後從路上緊急停車一輛小客車,二三十人荷槍實彈的闖進了廠房。

    三五個一人的控制了屋裏的三個人,扣下來手槍匕首等工具,甚至歹徒都來不及反應。

    被捆綁在椅子上的許樂雅扭動着身子鬧着。她嘴裏塞着一塊髒兮兮的手絹,口水潤溼了一大半;她哭了太久,眼睛又紅又腫。警察連忙放開了許樂雅,許樂雅癱在地上,嗚嗚哭着,再是說不出話來,嗓音也已經嘶啞。

    有女警好生安慰着,安撫着許樂雅喝水,救護車過來,急救的醫生幫許樂雅測量心跳,好一會兒許樂雅才平靜一些。

    此時,許樂康也終於趕到。

    許樂雅見到哥哥放聲大哭,是小孩子被欺負之後終於見到親人的樣子。許樂康也終於長吁一口氣。

    綁架許樂雅的是王令軒的弟弟王令博。王令博此前在山東項目公司,雖然只是一個小的財務經理,但是,卻因爲王令軒的關係,也一時風雲,腰纏萬貫。

    隨着王令軒因爲山東詐騙案的入獄,贓款被追繳,王令博儘管因沒有直接參與組織詐騙,且因爲王令軒的一力攬責,逃過了被逮捕,但是生活一落千丈。彼時過慣了驕奢的生活,此時,無着無落,他的心裏是不甘和仇恨。歹念一生,便走向了萬丈深淵。

    即便是蓄謀的犯罪,也無幾能夠完美的。更何況,王令博也只是小混混出生,糾結着身邊的人也是不學無術的幾人,在身經百戰的警察面前,自然是很快錯漏百出的。

    趙春華是王令博的小姨,趙春華一家人都在許安集團工作,工作也是王令軒兄弟給安排的。她承認打探許家的消息是應王令博的要求,一週前,王令博找到她說,因爲哥哥涉案,他事業受了挫折,所以他想去給許總送禮,讓他給安排一個好些的工作。由此,他想打聽打聽許總喜歡什麼,家裏什麼情況等等。

    趙春華與劉媽是老鄉,早就認識,這事兒她曾經跟王令博說起過,也因此被利用。趙春華及至到案發瞭解,也都以爲自己還是還故人人情,做了好事兒

    “人在明處,是很難避免暗處宵小的算計攻擊的。不過,多一些自我保護的意識,最關鍵的是處理得當,還是能夠化險爲夷的。生活處處即是風險,並無萬無一失算無遺策的人”

    杜蘅歸納總結,猶如法庭陳詞。

    “你的心態很好,的確該是如是。也幸虧你的建議”水落石出,許樂康經歷了最驚心動魄的兩個小時,即使是幾天之後,陡然想起也驚魂未定一般。

    “我只是很難過,我們在爭鬥,逐利爭名,禍福自擔也是理所應當,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對雅雅下手。我從來沒有這麼怕過的謝謝你一直在。”許樂康道。

    杜蘅報之以微微笑。

    “你會一直在麼”許樂康問道,聲音陡然弱了很多,只是目光灼灼,滿是期許。

    杜蘅略是一愣,略是沉思:

    “當然”

    語焉不詳,卻誰都沒有做解釋。

    許樂康伸手將杜蘅攬在懷裏,將她的頭貼近自己的胸膛。

    許樂康的胸口溫熱,心跳起伏。

    他常是沉默,常是平和,甚至有些懈怠慵懶,可是,他一樣有衝動有感情,隱藏在溫和的表象之下一樣是激烈的愛恨。

    他曾經並不相信愛情和婚姻,不曾對家庭抱有信心與嚮往,直到,她出現在他的世界,一直以來堅定溫和相助,信任與鼓勵。

    他知道她溫和目光中的理解,慈悲和溫柔;感受到她一直傳遞給他的樂觀與堅定。於他而言,她是他蒼白乏味黯淡人生的最溫和的光

    在溫暖的陽光下走過,是不會願意回到灰暗中的。

    許樂康的手微微用力,杜蘅的手幾乎是不由自主的環住許樂康的腰際。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氣讓人迷醉,他的懷抱讓杜蘅覺得格外的安全

    確認得到杜蘅的迴應,許樂康雙臂緊緊的抱住了杜蘅,頭埋在了杜蘅的頭髮裏,緩緩的側過身在杜蘅的脣邊深深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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