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姨的語氣中盡是鄙視,仇恨。
陳清穎也很意外,如張阿姨這般優雅的人怎麼會對中年喪女的老人有這般的怨恨;而且,她口中的對方顯然是貪財而漠視女兒的死亡的。
“改天我約他們過來見一面,我不能看他們把我兒子逼死。既然談判,不瞭解細節,看看他們的要求,然後再做方案,這樣可行”
似乎是瞭解陳清穎的猜測,張阿姨道。
這也不失爲一種方案,陳清穎略是思考,點頭應下。
當事人張嵐,劃掉,寫上林子威,又再度劃掉。
案外人付款的法律服務協議不鮮見,但是,案外人全權主導,當事人不願意露面的民事案件卻很少見。不過,只有介入案件,有開始才能推動下去。婚姻家事案件律師見過大千世界的千奇百怪,不足爲奇。
何況,法律服務協議上的數額還是陳清穎所滿意的。
“姐夫,你這幾年真是闊了哦,這養公司二三號人每個月都得大幾百萬啊姐夫飛黃騰達,日子過的越來越好,就真格的覺得沒有愧對我們家麼”
羅小明坐在林子威的辦公室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往外頭望着。
創業公司,即便是老闆林子豪的辦公室也只是剝離隔斷的一小間。門開着,一眼看盡外面廣闊的辦公區。格子間略是擁擠,擺滿了電腦顯示器,很多年前的面孔忙忙碌碌。
林子威一身休閒裝,靠在椅子上,眉頭緊皺,全程放空。爲新遊戲上線,他與項目團隊一起加班了一宿,早已經是疲憊不堪。剛剛打算回家休息,就遇到了堵門的羅小明。
三十五歲的年紀,林子威的頭髮已經半數灰白,額頭眼角有細密的皺紋,只是面貌清癯,形象周正,依稀看得出青年時候的英氣。不過,英姿勃發的時代距離他已經太過於久遠了。
“姐夫啊,你就是這麼不說話,一天兩天,三天四天都可以,您覺得我能等多久怎麼着我姐是跟着你沒的,你怎麼也該給我們個交代吧”
“我現在手裏沒有多少想現金,根本沒法達到你的滿意。這些年你要錢,我手裏方便都給你了。別鬧下去了”林子威語氣裏盡是疲態。
“我問了律師了,這個公司是我姐在世時候註冊的。是你們的夫妻共同財產。我姐沒了,我爸媽都有繼承權的,你要是不給錢,按份把股權轉給我們吧我們的容忍時間是有限度的,到時候起訴了,大家都不好看。”
羅小明道,奚落的語氣,很是輕浮。
林子威擡眼看了看羅小明,羅小明個子瘦高瘦高的,皮膚白皙,眉眼過於清秀,漂亮的像女孩子很像明娟。
“股權我不會轉給你們的。如果你們願意等,我可以逐年付給你們一筆錢,十年八年,也能達到你們要的數額。不然的話,我也沒辦法我累了,要回去,你也走吧”
林子威站起來,抓起風衣,準備出門。
“還十年八年,你哄小孩呢你別走,你還想就這麼打發我走了”羅小明猛地站起來攔住林子威,聲音也是陡然提高。
林子威疲憊不堪,一個站不穩,一趔趄摔倒在辦公桌上。辦公桌上恰是有裁紙刀側放在書邊,一下子戳到了林子威的手。
林子威手被扎傷,鮮血橫流。
“林總”
“林總,我們送您去醫院包紮”
外頭辦公區有人看到,也連忙涌了進來,推開羅小明。
“你t又來我們公司胡鬧”有一個員工氣不過,作勢要打羅小明。
“別啊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羅小明有些暈血,看到一地的血,已經是嚇得臉色慘白,他躲閃着,倉皇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