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閉上眼,遇見你的世界 >139.生命之重(9)
    許安集團董事會。

    獨立董事袁江川對審計報告遲遲沒有確認簽字,與此同時,會計師事務所對第三季度的財務報表也提出異議過低的成本分攤與過高的收入不符合規範。

    “項目是限價房,收入沒有提升的空間。這麼高的利潤率與行業情況不符合當然,我並沒有見到會計師審計時候的細緻賬目與憑證,只是看報表而言。我建議大家還是謹慎些吧,再去核對。”

    財務出身的袁江川很敏感,只是,他了解不深,說的很是委婉。

    “我向大家說明一下情況,利潤提升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因素。一是,是管理成本大幅度下降,因爲涉及到減免了很長週期的銷售宣傳,路演,同時工程週期縮短,人工成本也有很大的節約;第二,是施工單位的成本下降;第三是材料費用的下降”

    沈家旭解釋着,一臉的真誠,卻無幾的說服力。

    然而,沈家旭的解釋是完全處於公司的發展與優勢角度,是以,許樂康表示贊同,季朝明與尚超也力挺沈家旭,並且從各自的角度解釋了成本降低的原因。

    袁江川表示反對,卻也沒有更有說服力的證據。

    季朝明尚超等人在審計報告書籤字之後,袁江川沒有再執意反對,也簽字認可。

    隱約中,杜蘅覺得有很多的不妥當,然而,並無一定的證據可以確認。杜蘅的話幾次在嘴邊,想向許樂康交流,最後又沒有說出口。

    作爲一個女朋友,她可以把任何的感受說給戀人聽;作爲律師,她可能影響boss的策略,杜蘅謹言慎行。

    入秋時節,北京的天暗的很早。許樂康偌大的辦公室燈火通明,三個人面面相覷,氣氛緊張的凝固。

    在杜蘅向許樂康表示隱憂之前,沈家旭率先說出其中的問題。

    不是憂患,而是切切實實的存在的問題。

    沈家旭向許樂康坦白之前發生的種種,同時提出了辭職,並且願意承擔責任。

    沈家旭講述着季朝明的安排,怎麼樣做賬使報表好看,並藉此與金河資本達成了協議;以及又是如何大幅度的調整了成本與利潤,調整財務報告,騙過了會計師的眼睛。

    很多的材料堆集在許樂康的桌子上,幾份報告更是木已成舟,也是無力迴天。

    “一步一步越陷越深,我也知道我無能爲力。這些隱患就像是堆集的很高薪火,一旦點燃,許安集團的大廈都是瞬間坍塌。一念之差,一步深淵”

    沈家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我這麼做是違背法律和會計師職業精神的。我不會爲自己辯解一字。不願意越陷越深,也不願意讓公司和大家爲難,我申請辭職。至於公司的處理,我全部都接受。”

    沈家旭的手指修長,交錯着,微微用力,凸顯着青筋。

    “我會配合所有的調查,提供我能夠提供的材料如果還可以挽回,哪怕是微乎其微,我也願意拼盡全力去做的。”

    “你爲什麼那麼做啊你不是不知道是非,不知道深淺的人。這是違法的你做了這麼多事兒,做了這麼久現在情況這麼嚴重,你讓大家陷入了被動現在這種情況,不知道要怎麼收場。”杜蘅忍不住,急切的問道。

    “我說不清楚爲什麼這麼做,不過,我絕對沒有惡意,你信麼現在回過頭來看,都是錯的。但是,我的初衷,是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的我只是希望促成金河資本的注資,能夠擴大生產,能夠有更多的資金去盤活許安集團的產業,能夠去掉st大家不都是這麼想的嗎哥哥,我是希望幫助你的”

    沈家旭目光深邃,憂傷。嘴角劃過一抹苦笑,沈家旭搖搖頭。

    “不必信我,也不能信季朝明。你的周圍,解釋覬覦你的家業產業的人,你這一路尤是艱難。未來,我也幫不了你瞭如果不是我,也許不會壞這麼多事兒吧。你們會更警覺一些,會多一些考慮,我的執念”

    沈家旭說不下去,頭垂的很深。

    杜蘅與許樂康都在這樣的消息中一時間難以回過神。

    沈家旭承認向會計師事務所提交虛假的材料,財務報告的水分很大,與之相關,也向金河資本的盡調機構提交了太多的注水材料一旦事情被揭發,證監會的處罰,對金河資本的大筆賠償都在所難免而這些很可能擊潰風雨中的許安集團。

    一直在艱難中前進,也知道不會一帆風順,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災難。

    空氣和時間都彷彿凝固了一樣,很久的時間,幾人都沒有說話。

    “是不是我表現的太急切了,纔會讓你想到用這樣激進的方式去解決籌資的問題你纔會這麼冒險去在賬目上動手腳”

    許樂康緩緩的問道。

    不是詰責沈家旭的冒險,也沒有咒罵怨恨,許樂康反思自己的行爲是不是在表達了錯誤的意思。眉頭深鎖,許樂康的身上是滿滿的無力感,卻沒有把情緒發泄給誰。

    許樂康的問題讓沈家旭震驚而動容。

    “不,不是,是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利慾薰心,急功近利”

    沈家旭搖頭,氣惱的捶打自己的頭。

    “家旭,別這樣,我還需要你幫我。”許樂康道,攔住了沈家旭。

    “我都是我在壞事兒,我能幫你什麼我撐不下去了,被季朝明逼着越陷越深,我只能等事發的時候,合該繩之於法。”沈家旭痛苦的說道。

    “不,你能夠幫我。也如你說的,我不知道該信誰,我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兒,但是,我信你。”許樂康篤定的說道。

    沈家旭淚水盈在眼眶,將信將疑的看着許樂康:

    “你真的信我我還能幫你做什麼”

    “我們是兄弟,是父親的兒子,沒有誰比我們更希望許安集團能夠存在。我信你即便是錯了,我們也應該能糾正回來。就算是再遇到更大的困難,我們也一起想辦法來解決”

    “好,我一定會的”

    兄弟緊緊握手。

    杜蘅坐的遠遠的,深思着,也沉默着。

    沈家旭是那麼謹慎的人,謹小慎微,甚至有些膽怯,他的角色應該是審慎的控制風險。無論如何,也不該不能貿然的做這麼妄爲的事情。

    季朝明所希望的是許樂康的倒臺,所覬覦的是許安集團,他這麼做並不意外,但是,杜蘅不能理解沈家旭的所作所爲。

    只是因爲想融資,想摘帽,就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去做假賬,完全不符合沈家旭的作風。

    不通邏輯的事情,肯定有背後的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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