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早上枝頭喜鵲叫，蛛絲掛在門上，原來今日武王大駕光臨。”
摩詰笑着起身，從案後迎出來。
龍辰笑罵道：“好你個禿驢，我許久不來，一來就被你編排。”
龍辰鬆開玄慧的領子，玄慧迅速走到摩詰那邊。
弘瑞見龍辰和摩詰聊起來了，自己便退下。
坐下來，摩詰吩咐道：“快去煮一壺水來，用後山的泉水。”
玄慧立即提着水壺去打水。
“今日如何得空到我這裏來？我聽說你在府上閉關了一個冬天，果真如此？”
摩詰收了經書。
在真佛寺，來找摩詰的人很多，京師中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和他聊天下棋。
但摩詰只是應付而已，這些人說不出佛法真義，棋藝又很一般。
唯獨龍辰精通佛法，下棋又好，摩詰盼着來。
龍辰笑道：“真假有什麼要緊，反正我一個冬天沒來。”
摩詰拿出一個棋盤，說道：“來一局。”
龍辰拿起一枚棋子，笑道：“你一個出家人，還有勝負心。”
摩詰笑道：“不過遊戲而已，貧僧沒有勝負之意，倒是武王自己，棋子未落，先想着要贏過貧僧。”
龍辰首先落子，佔了有利位置，摩詰也落了一子。
黑子和白子落下，棋局慢慢開始。
玄慧提着一壺泉水進來，放在火爐上燒着。
壺上的水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瞬間被汽化。
玄慧坐在旁邊，看着兩人下棋。
“你這棋下得殺機畢露，又要打仗了吧？”
摩詰從龍辰落子之間看到了殺意。
龍辰笑了笑，說道：“還是你眼尖。”
摩詰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龍辰要滅西夏，這個事情，摩詰也知曉。
他身爲西夏人，不動心是假的。
但國家之間的紛爭，他不想過問。
棋子相繼落下，水慢慢燒開，玄慧拿來茶具，泡了一壺茶。
倒了兩杯，放在摩詰和龍辰旁邊。
龍辰喝了一口茶，轉頭問玄慧：“你小子怎麼不下山來我府裏玩了？”
玄慧臉色略顯尷尬，說道：“要做功課，不得空。”
龍辰笑道：“你小子這麼勤奮？待我回去問問畫兒怎麼回事。”
玄慧急了，立即說道：“無須問的，就是功課太多。”
摩詰笑道：“別人不想說，你又何必問。”
龍辰不知道玄慧有什麼事情，既然他不想說，那就作罷。
估計就是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和畫兒有矛盾什麼的。
兩人喝着茶，下着棋。
原本兩人旗鼓相當，今天摩詰卻一敗塗地，被龍辰殺得很慘。
龍辰笑道：“方丈今日心不在焉。”
摩詰笑了笑，說道：“技不如你，我認輸。”
正要再來一局的時候，弘瑞和玄依從門外走進來。
“武王...”
弘瑞正要說，玄依先搶了話，說道：“小龍龍，公主到處找你。”
果然，帝洛曦到了府上找人。
龍辰慶幸自己機智，躲在了真佛寺，沒有被抓到。
弘瑞站在旁邊笑呵呵不說話。
摩詰笑道：“看來這局下不成了，改日再下吧。”
龍辰起身笑道：“好，改日。”
轉過身，龍辰對玄依說道：“走，下山回去。”
兩人往外走，摩詰和弘瑞一起送龍辰往山門走去。
玄慧在房間裏收拾東西，沒有跟過來。
到了山門，一個僧人牽馬過來，玄依的馬也在山門外。
“告辭。”
“慢走。”
龍辰上馬，和玄依往山下走，剛走沒幾步，摩詰從身後喊道：“武王...”
摩詰站在山門口，欲言又止..
龍辰回了一句：“我知道！”
說完，龍辰騎馬下山。
摩詰望着龍辰遠去的背影，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
弘瑞聽得莫名其妙，龍辰到底知道了什麼？摩詰什麼都沒說啊？
弘瑞不明白，又不好多問。
等龍辰走了，摩詰也回了方丈室。
龍辰騎馬和玄依下山，玄依問道：“剛纔摩詰說什麼？”
玄依也沒有聽懂什麼意思。
龍辰說道：“摩詰知道我要對西夏動手，想讓我手下留情。”
摩詰雖然遁入空門，遠離俗世。
但他畢竟是西夏人。
人非草木，龍辰要大舉進攻西夏，摩詰想爲西夏人求情。
“那你答應了？”
玄依看着龍辰問道。
龍辰說道：“不殺百姓，士兵投降免死，但招提寺和鎮國寺的人，還有石勒王族大臣全殺！”
“當年他們殺我十萬龍家軍，此仇必報！”
百姓是無辜的，這一點沒錯，龍辰不會對百姓下手。
普通的士兵投降可以免死。
龍辰做到這些就是仁至義盡。
家人的仇，十萬將士的仇，必須報！
玄依點點頭，說道：“只能這樣了，戰場之上，不殺人怎麼打仗，難道等着被殺嗎。”
玄依跟隨帝洛曦打仗多年，深知戰場之上，你不殺人，人就殺你。
你死我活的地方，怎麼能心慈手軟。
更何況，龍辰有血仇在身。
呼...
龍辰呼出一口白色的霧氣。
天色已經黑了，山風嗚嗚地吹來，感覺很冷。
“我過幾天就去玉佛關，你要和公主往臨江城去。”
“我在玉佛關開戰，李承道必定在南邊策應。”
戰馬慢慢往山下走，路有點溼滑，馬蹄走得很慢。
玄依有些不捨，說道：“我聽說你這一次要去好久，那我很久見不到你了。”
龍辰笑道：“怎麼，捨不得我？”
玄依嬌聲說道：“誰捨不得你，公主捨不得。”
龍辰和玄依並馬而行，伸手捏了捏玄依的腰肢，說道：“真不想我？”
玄依拍落龍辰的手，笑道：“別鬧，我怕癢！”
龍辰右手一伸，將玄依從馬上抱過來，放在自己馬背上。
“說來，我對你和青月最虧欠了。”
“服用枯木丹以後，其他人都得了好處，唯獨你們兩個沒有。”
“算下來，你們兩個我最早認識的。”
當初進宮當太監，龍辰的浴室見到的三個女子：帝洛曦、青月和玄依。
她們是最早的兩個。
玄依笑道：“虧你還記得，第一次進浴室，差點挖了你的眼睛。”
龍辰笑道：“你這人夠壞的，我要懲罰你。”
玄依的衣帶被拉開，裙子慢慢往上...
玄依連忙捂住，嬌嗔道：“你幹嘛呢，還在路上，遇到人看你怎麼辦。”
“再說了，我們在馬背上，你想幹嘛。”
龍辰不管，笑道：“馬背上纔好玩。”
說着，龍辰抱起玄依，讓玄依面對自己。
“佛門聖地，你這樣不怕...”
不等玄依說完，龍辰已經把衣服弄好了，玄依兩隻玉手摟住了龍辰的脖子。
龍辰抱住玄依的腰肢，笑道：“坐好了，晚上路滑，小心墜馬。”
突然，座下戰馬蹄子滑了一下。
玄依吃了一驚，連忙抱緊龍辰，就這一下，龍辰得手了。
玄依感覺有種特別奇異的感覺從馬背上傳來。
嗯...
玄依不再說話，兩隻手緊緊抱住龍辰，好像怕從馬背上摔下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