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國來的好早啊。”
兵部尚書王威笑呵呵坐在後面，龍辰只是點點頭，跟他沒什麼話說。
外人都以爲龍辰和王威不對付，所以公開場合要保持距離。
“見過大柱國。”
段雙雙穿着一身清涼的白色衣裙，頭上帶着簡單的髮飾，臉上淡淡的妝容，看起來十分素顏。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段尚書越發漂亮了。”
龍辰真心地讚歎一聲。
“嘶...幹嘛？”
龍辰剛說完，白婷婷就暗地裏用力擰了龍辰一下，臉上表情要多酸有多酸。
段雙雙嫣然一笑：“大人屁股疼嗎？可能坐得太久了。”
龍辰尷尬地笑了笑，轉頭看向臺上。
朝中大臣陸陸續續都到了，公孫玲瓏陪着公孫雲走過來，龍辰和朝中大臣一起行禮拜見。
“老柱國。”
“老夫坐你旁邊吧，有聽不懂的地方就問你。”
公孫雲坐下來，白婷婷和張茜讓出位子，公孫玲瓏也在旁邊坐下。
“聽說摩詰的佛經很多是你寫的？你這種色鬼還懂佛法？”
公孫玲瓏大大咧咧，搞得公孫雲有些尷尬，乾咳一聲，說道：“老夫還是換個地方吧，玲瓏跟我走。”
公孫玲瓏很不情願地跟着公孫雲換了地方，張茜笑道：“這個玲瓏真是口無遮攔。”
西邊人羣分開一條路，女帝的儀仗到了，身後跟着三位公主，衆位大臣紛紛起身迎接。
女帝對着大臣和百姓點頭示意，款步上了看臺，坐在御座上，三位公主坐在旁邊。
人羣的外圍，一臺轎子落在高崗上，姬霸掀開簾子，用望遠鏡看向法臺，見到龍辰正坐在那裏。
望遠鏡往後移了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戴着一個金絲斗笠，面紗遮住臉，旁邊坐着一個喫零嘴的小女孩。
“哼，我就說嘛，這種熱鬧她會不來。”
人到齊了，鐘樓上撞出一聲洪亮的鐘聲。
當！
當！
當！
連續三聲，人羣漸漸安靜下來。
摩詰穿一身金絲袈裟走上法臺，對着衆人微微一禮，然後坐下。
衆人屏息凝神，豎起耳朵，靜靜等着摩詰說法。
“衆生爲佛，佛爲衆生，衆生皆有佛性，衆生皆可成佛！”
“貧僧今日爲衆位施主演說明心見性之道，修行成佛之法。”
衆人聽聞，心頭巨震。
在此之前，只聽招提寺演說佛法，要求人們信奉皈依佛，順從招提寺的命令，才能得到救贖。
而摩詰卻說衆生都有佛性，衆生都可以成佛，衆人似乎看到了解脫的希望。
摩詰開始說法，衆人靜心聽着...
女帝這次本來只打算來捧場而已，但聽了摩詰的說法後，居然漸漸聽得入迷了。
“這些都是你說的？”
女帝聽到妙處，忍不住回頭低聲問龍辰。
“大部分是，有些是摩詰自己領悟。”
龍辰實話實說。
女帝轉頭繼續聽法。
姬霸坐在轎子裏，聽着摩詰說法，心中震撼：龍承恩這廝深不可測，居然能自創一派，而且說得如此精妙，完全碾壓招提寺的佛法。
好在他活不長，若是多給幾年壽命，只怕老子壓不住！
“娘子，說的什麼呀，什麼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
“既然衆生都無相了，那還要衆生做什麼？還要佛法做什麼？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芽兒零嘴喫完了，她想去買零嘴，不想聽這些聒噪的佛經。
身後一個額頭隆起的僧人聽了芽兒的話，臉上現出欣喜之色，讚歎道：“小施主慧根不淺，已經明白摩詰大師佛法精義，貧僧南梁報國寺通智，小施主可願意出家爲僧？”
芽兒用怪異的眼光看着通智和尚，吐槽道：“看不出我是女孩子嗎？還通智，弱智吧！”
通智和尚愕然無語，芽兒穿得像個男孩子，他沒有認出來。
“禿驢討厭，後面那個也討厭，看什麼看，躲在轎子裏，煩死了！”
半仙娘子轉頭瞪了芽兒一眼，芽兒耐着性子坐下來，繼續聽摩詰聒噪。
一場法會說到日落西山，衆人聽得如癡如醉。
摩詰起身說道：“今日說法結束，明日繼續。”
衆位頂禮膜拜，摩詰退回寺中。
聽衆散場，女帝和龍辰乘着馬車一起回城。
帝星晚問道：“龍承恩，摩詰說的佛經真是你寫的？”
龍辰笑道：“聖上問過了，我只寫了一部分，摩詰自己參悟了很多。”
帝星晚問道：“摩詰法師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爲何你這麼好色？”
呃...
女帝蹙眉道：“星晚！”
帝令儀笑道：“母后，二姐問得好，既然知道色即是空，爲何還如此好色？”
龍辰說道：“五蘊皆空，何來色相，我眼裏沒有女色，都是空無。”
帝星晚鄙視道：“那你出家爲僧吧，看看你能不能戒色。”
龍辰笑了笑，心中暗道：老子不把你們一家子拿下，絕對不當和尚。
如是三天，摩詰爲衆生說法，聽法的人數達到了十幾萬，摩詰的名聲和真佛寺的新佛法傳遍了天下。
....
西夏，招提寺。
普玄和洪智抱着一堆的宣紙進了空寂的方丈室，兩人坐下來，說道：“師弟，你看看，這是摩詰在真佛寺演說的邪門外道。”
“他把原來的救世佛拆了，新立了一尊觀自在菩薩，說可以救苦救難，只要禮拜就可以成佛得解脫。”
“東周境內的百姓趨之若鶩，我們皈依佛的信徒都改信觀自在菩薩了。”
兩人說得很氣憤，感覺摩詰不僅背叛了招提寺，還挖了招提寺的牆角。
空寂和尚拿起宣紙，仔細看上面的經文，臉色越看越差。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衆生有佛性，都可以成佛。”
“如果衆生都可以成佛，那我們算什麼？”
“這就是龍承恩的妖法...”
兩個人在旁邊嘰嘰喳喳說了一堆，空寂卻始終一言不發，一直在看演說的佛經。
普玄和洪智說累了，起身出了方丈室，空寂還在看。
這一看，就是三天。
不動明王石明進了方丈室，看着面容憔悴的空寂，驚訝道：“方丈，您這是怎麼了？”
空寂擡起頭，嘴上鬍子拉碴，眼眶青黑，目光兇狠，冷冷說道：“摩詰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