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被耍了？”
貴妃李燕問道：“怎麼了王上？”
石勒把軍報給了盧奇昌，說道：“玉佛關沒有任何動靜，龍承恩一直在京師家中閉關修煉。”
盧奇昌看完了軍報，也感覺很疑惑。
“微臣一直以爲龍承恩會在秋季發動進攻，可等了這麼久，冬天都快過去了，龍承恩沒有絲毫動靜。”
龍辰進攻西夏，一定會聯合草原蠻族，從鎮國寺和雲城兩個方向同時進攻。
秋天的時候，草原蠻族戰馬肥壯，正好趁機南下進攻。
所以盧奇昌以爲龍辰會選擇秋天進攻。
可是等了這麼久，龍辰沒有動靜，圖支也沒有動靜。
石勒望着白茫茫一片的盤河，說道：“這廝可能根本沒打算進宮，就是放個風出來，引誘我們勞師動衆，消耗我們的國力。”
龍辰一句滅西夏，石勒發動了國內所有的百姓備戰。
騎兵增加了五萬，步兵增加了十萬，各種軍械也在準備。
特別是鎮國寺，石勒花了重金加強防禦，以防備龍家軍偷襲。
一個冬天的時間，石勒花了很多錢。
“那我們...”
盧奇昌身爲樞密使，知曉這段時間費了多少錢糧，他想緩一緩。
石勒想了想，說道：“朕去鎮國寺一趟。”
盧奇昌說道：“鎮國寺臨近玉佛關，王上親自去，是不是太冒險了？”
石勒呵呵笑道：“樞密使多慮了，龍承恩不在玉佛關，難道吳劍敢出戰？”
“吳劍若是敢出來，本王就領兵破了玉佛關。”
龍辰不在，石勒不怕。
盧奇昌說道：“微臣和王上一同去。”
石勒微微點頭。
貴妃李燕也說道：“臣妾也要和王上一同去。”
石勒摟着李燕，寵溺地說道：“你在行宮等着，本王快去快回，等本王回來，帶你去獵鹿。”
李燕有些失望，不過從盤河到鎮國寺的路被大雪封了，騎馬一點都不舒服，她也不是很想去。
“臣妾等王上回來。”
李燕嬌滴滴地說道。
石勒牽着李燕的手回到行宮，盧奇昌已經準備好了戰馬。
進了行宮，石勒回房間換衣服，正好見到馬芳在不遠處訓斥兩個太監。
馬芳的樣子很嚴厲，兩個太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馬公公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李燕感覺有些詫異，馬芳性格很好，幾乎從不發火的。
石勒也感覺奇怪，馬芳跟着他幾十年，沒見過發火。
馬芳注意到石勒回來，慌忙讓太監退下，自己小跑過來。
“王上、娘娘。”
馬芳躬身行禮。
石勒問道：“怎麼回事？”
馬芳拜道：“兩個小太監胡說八道，奴才罵了幾句。”
李燕問道：“什麼事情讓公公如此大動肝火？”
馬芳賠笑回道：“一些小事，說出來怕污了娘娘的耳朵。”
李燕卻笑道：“說說吧，看看什麼事情。”
她很想知道什麼事情能讓馬芳如此憤怒。
石勒也問道：“說說吧。”
馬芳無奈，只得說道：“兩個小兔崽子說龍承恩變回男人的事情，他們也想變回男人。”
李燕噗嗤笑道：“他們也想啊，讓他們到東周去吧，去向公主索要丹藥。”
“公公是不是也想變回男人啊？”
馬芳臉色尷尬地說道：“娘娘說笑了，奴才覺得此事純屬胡說八道，幾千年了，從未聽說太監能治好的。”
石勒盯着馬芳看了一會兒，始終沒有說話。
馬芳見石勒不語，嚇得慌忙下跪磕頭請罪：“奴才該死！”
石勒冷冷說道：“本王要去鎮國寺，換衣服吧。”
馬芳立即幫石勒換一身出行的衣服。
換過衣服，帶上親衛五百人，石勒即刻策馬奔往鎮國寺。
西夏的冬天積雪很厚，戰馬在冰雪中奔馳一天，晚上纔到鎮國寺。
進了鎮國寺，石勒到了皈依殿。
石勒帶着盧奇昌，對着皈依佛恭敬禮拜。
空寂和德善帶着寺中高層、僧兵軍官過來拜見。
“貧僧拜見王上。”
石勒微微頷首，說道：“到僧房說吧。”
大殿太冷，站久了受不了。
“王上請。”
德善和尚在前面引路。
鎮國寺是德善的道場，這裏他熟。
一衆人進了僧房，石勒坐在正首，空寂和德善坐在左邊，盧奇昌坐在右邊。
“王上怎麼冒雪來了？”
空寂以爲盤河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石勒說道：“冬天都快過去了，龍承恩卻沒有絲毫髮兵的跡象，本王和樞密使覺得我們可能中計了。”
石勒說完，德善面色凝重地看向空寂。
空寂和尚攏了攏紅色袈裟，微微呼出一口氣，說道：“貧僧和德善師弟也在說這個事情，不過貧僧覺得龍承恩並非使詐，而是在準備什麼。”
“龍承恩向女帝許諾，叫囂以西夏爲禮，他若不出戰，那公主就無法下嫁。”
“所以，貧僧以爲龍承恩一定會出擊，我們必須準備好。”
在空寂看來，龍辰一定會打這一仗。
因爲龍辰必須以西夏爲聘禮迎娶帝洛曦。
女帝和龍辰都當衆說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必須做到。
石勒看着空寂，嘴角的鬍鬚動了動，說道：“本王在想一個問題，國師知道有什麼藥可以讓太監變回男人嗎？”
空寂和尚愣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石勒的問題。
德善和尚搶了話，說道：“王上，東周的公主帝洛曦煉製的枯木丹可以。”
帝洛曦爲龍辰煉製了枯木丹，龍辰服用後，恢復了男身，此事天下皆知。
盧奇昌感覺很疑惑，這個事情石勒是知道的，爲何還來問這個問題？
石勒卻搖頭說道：“如果那丹藥根本沒用呢？”
嘶...
石勒此言一出，房內三人皆是一驚。
空寂和尚恍然大悟，左手從袈裟裏伸出來，放在半空中，說道：“對呀，貧僧從未懷疑過，可此事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此。”
“太監存在上千年，從未聽說有什麼藥可以讓太監重生，這枯木丹到底有沒有效果，並無人知曉。”
“如果枯木丹是假的，龍承恩還是一個太監，那就不存在什麼賜婚。”
“女帝和龍承恩聯手演了一齣戲給天下人看，讓我大夏和南梁草木皆兵、疲於奔命。”
德善和尚和盧奇昌也恍然大悟，附和道：“對呀，我們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王上果然英明。”
石勒點頭道：“本王一直在想此事，如果有藥可以恢復男身，那天下的太監豈不是都要瘋了！”
“本王斷定根本沒有什麼藥可以讓龍承恩變回男人，他還是一個太監。”
“既然是一個太監，哪來什麼賜婚，本王以爲就是一個騙局。”
德善和尚微微點頭，說道：“貧僧在此快半年了，玉佛關一點動靜也無，龍承恩一直在京師閉關。”
“如果說他在暗中準備，不管如何，也該有些跡象。”
“可如今看來，根本沒有任何跡象，所以王上說得不錯，他應該就是做了一個局。”
石勒看向盧奇昌，問道：“樞密使以爲如何？”
盧奇昌點頭贊同：“微臣也贊同王上的意思，或許龍承恩還是一個太監。”
“既然龍承恩還是太監，帝洛曦是否下嫁就無所謂了。”
石勒說道：“不錯，女帝根本沒打算把女兒嫁出去，只是想讓我們勞師動衆、空耗國力罷了。”
“本王的意思，鎮國寺這邊繼續鎮守，防備玉佛關就行了。”
“龍承恩就是虛張聲勢，國師回招提寺吧，本王在行宮盤桓些時日也回去。”
空寂和尚贊同石勒的意思，說道：“好，招提寺那邊事情也多，貧僧明日便回。”
石勒說道：“本王在鎮國寺看看將士便回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