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國內的百姓不多,接連的敗仗已經消耗了國內的精壯男子。
再次徵兵肯定會激起百姓的不滿,徵兵會更加困難。
最大問題是士兵厭戰,就算來了,也不肯好好打仗。
陽城太守想了想,提出了一個辦法。
“盧大人,作爲一個男人,你最怕什麼?”
太守臉色略帶猥瑣地笑問道。
盧奇昌想了想,說道:“自然是家人..還有仕途出問題。”
太守微微搖頭,指了指褲襠,說道:“最怕失去這裏...”
盧奇昌眉頭微皺,覺得太守所言有點下流,他們都是高級官員,不該如此說話。
注意到盧奇昌不滿,太守立即賠笑道:“盧大人見諒,屬下建議散出小道消息,就說龍承恩攻佔鎮國寺以後,把周圍百里的男人都閹了當太監,然後霸佔了他們的妻女。”
“如此一來,我大夏子民必定同仇敵愾,踊躍參軍。”
嘶...
盧奇昌起身讚歎道:“妙計,妙不可言啊!太守真足智多謀!”
太守嘿嘿笑道:“雕蟲小技而已,盧大人見笑了。”
盧奇昌讚歎道:“這是好計啊,就如此辦。”
盧奇昌立即寫了一封書信,蓋上自己的印章,封好以後,立即差人送回樞密院。
信使立即帶着書信出了院子,縱馬衝過街道,兩邊躺着很多傷兵,煎藥的味道瀰漫在全城。
信使衝到城門口,見到一輛馬車停在那裏,信使大聲呵斥:“讓開!”
守城士兵和馬伕立即將馬車往旁邊趕,信使快速衝出城門,往西北方向疾馳。
這馬車正是李家酒鋪的,老馬伕嚇得不輕,說道:“嚇死小老兒了,差點被踩死。”
“這陽城四個大門,爲何一定要從這裏過!”
守城的士兵冷哼道:“老馬,現在戰亂時候,怎麼可能四個城門都開?”
老馬伕敞着嘴,一口豁牙看得清清楚楚,憨笑道:“小老兒不懂這個,就會趕馬車。”
士兵問道:“還是去西峯城買酒?”
老馬伕憨笑道:“那裏的酒最好,軍爺你們也愛喝。”
士兵擺擺手說道:“走吧走吧,經過鎮國寺的時候小心點,別讓龍承恩把你的老鳥割了。”
老馬伕嘿嘿笑道:“我這老鳥,人家也看不上啊。”
士兵笑罵兩句,老馬伕趕着馬車出城。
往常老馬伕出城,士兵都會索要好處。
但今天士兵破例沒要錢,因爲陽城內很多傷兵,需要烈酒消毒,李家酒鋪的烈酒已經賣空了。
老馬伕趕着馬車,慢慢出了城。
城外很多士兵正在挖塹壕,木頭製作的柵欄圍住了陽城。
老馬伕費了些功夫,總算從陽城出來,趕着馬車繼續往東。
走了些時候,到了鎮國寺。
遠遠的,老馬伕能看到龍家軍正在掩埋西夏陣亡士兵的屍體。
還有不少周圍的佃戶過來認領親人屍體的,龍家軍也不阻攔,隨他們自己找。
“武王爲何不將這些屍體做成京觀?”
“是啊,我也覺得可惜,十幾萬屍體,壘在一起做成京觀,再刻上武王的名字,多霸氣。”
所謂京觀,是古代爲炫耀戰功,聚集敵人屍體,封土而成的高聳墳墓。
手下的將校有人建議,但龍辰沒有這樣做。
“你們沒看出來嗎?武王不是嗜殺之人。”
“武王說,用人的屍體炫耀武力太缺德,讓死者入土爲安。”
“趕緊幹吧,這麼多屍體不及時掩埋容易傳播瘟疫。”
士兵們紛紛挖土,將屍體掩埋。
老馬伕趕着馬車緩緩經過,聽着士兵們的議論,他有些期待,想看看這個武王到底什麼樣。
龍辰卻沒有這樣做,不管是真的厚道,還是爲了收買人心,都比石勒強。
當然,這只是平心而論,作爲一個刺客,老馬伕沒有缺德不缺德的概念。
兩軍對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殺掉對方纔是最重要的。
馬車過了鎮國寺,繼續往東走,到了玉佛關西門,龍家軍嚴查過往人員。
龍辰沒有完全封鎖玉佛關,雖然西夏的探子會混入,但萬金樓的人也要進出。
老馬伕趕着馬車排隊慢慢往前走,等了半個時辰纔到自己。
“軍爺,是我,進去買酒呢。”
“老馬啊,進去吧。”
老馬伕樂呵呵趕着馬車進了玉佛關。
以前景天烈的赤焰軍把守時也收過路費和好處費,龍家軍鎮守以後,就不收了。
過了玉佛關,很快到了西峯城。
這裏很熱鬧,似乎不受打仗的影響。
車輪滾過街道,老馬伕到了玉佛樓。
老馬伕輕車熟路,從後門進去,到了後院停下。
一個夥計熟絡地上前招呼:“老馬,又來買酒啊?你生意不錯啊。”
老馬笑呵呵說道:“這不是打仗麼,那些當兵的受傷了,買我家酒治病呢。”
夥計立即擺手說道:“可不許這麼說,你這酒就是給客人喝的,和西夏的軍隊無關。”
老馬立即捂住乾癟的嘴,說道:“我老糊塗了,該打該打,勞煩小哥給我裝酒,我還是現銀結賬。”
老馬伕從貼身衣服裏頭拿出錢袋子,夥計說道:“老規矩,找三娘吧。”
老馬伕笑呵呵進了賬房,李三娘正在裏頭算賬。
關了賬房的門,老馬的氣質立即變了,說道:“堂主讓我問問,龍承恩那邊的事情如何安排的?”
李三娘說道:“燕堂主這邊還沒有和龍承恩見面,計劃還沒有。”
“等燕堂主和龍承恩見過了,定好了計劃,自然會告訴你。”
老馬點點頭,說道:“好,我們等燕堂主的消息。”
李三娘點點頭,臉上一笑,說道:“老馬今日買多少酒?”
老馬又恢復憨憨的樣子,笑道:“裝滿,這是銀子。”
李三娘入了賬,開了單子,老馬笑呵呵出了房間,把單子給夥計。
酒很快裝好,老馬伕連忙趕着馬車出了西峯城,過了玉佛關,又到了鎮國寺山下。
一隊人馬從身邊走過,一個年輕霸氣的將軍路過。
這個年輕將軍穿着蛟龍鎧甲,身後跟着五個身材健美的女將,還有一個男將軍。
老馬伕認得年紀大的男將軍是玉佛關守將吳劍。
吳劍跟在年輕將軍身後,那麼此人的身份就是龍辰了。
老馬伕忍不住瞥了一眼龍辰,心中暗暗讚歎道:果然英武不凡,難怪兩個公主傾心。
老馬伕看向龍辰的時候,龍辰轉頭看過來,老馬伕立即收回視線,繼續趕着馬車往西走。
“怎麼了大人?”
張茜發現龍辰的臉色突然變冷。
吳劍順着龍辰的視線看向,說道:“哦,那是陽城的,經常從西峯城買酒,我們有時候也從他手裏買酒。”
老馬伕經常來回於西峯城和陽城,玉佛關是必經之地,吳劍都認識了。
“哦。”
龍辰微微點頭,收回了視線。
“把屍體清理乾淨,損毀的城牆和堡壘修繕好,押一部分俘虜過來,讓他們幹活,總不能白喫飯。”
玉佛關還有八萬的俘虜,吃了飯總該幹活。龍家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吳劍點頭道:“好,我讓他們押送一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