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終於從裏面出來的小女人，厲薄深心下是從未有過的欣喜。
在他說過那些話後，江阮阮這次開門代表着什麼，他想，她應該很清楚。
江阮阮心情還有些複雜，擡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聲音有些疲憊，“你不是說，想跟我聊聊嗎？現在可以說了。”
話音落下，卻許久沒有聽到厲薄深的聲音。
厲薄深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臉，良久，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睛。
江阮阮下意識地閉了下眼，感覺到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她眼眶上游走了一圈。
“哭了？”
厲薄深心底的欣喜瞬間被心疼與自責取代，聲音也不復以往的沉穩。
江阮阮的眼皮顫了顫，慢慢睜開，又不太自然地避開了他的視線，“我只是太累了，又想起了以前的事，一下子忍不住……”
話音落下，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江阮阮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地掙扎起來，“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厲薄深卻絲毫不爲所動，放在她背後的手越收越緊，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
江阮阮被他抱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不斷地推拒着，“孩子們還在下面，你不要這樣！”
“對不起。”厲薄深滾燙的呼吸落在她耳側，“對不起，這些年你所經歷的，不管我做什麼，都無法彌補。”
聽到他的聲音，江阮阮怔然，漸漸安靜下來。
厲薄深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舒服，手上的力道也終於鬆了鬆，聲音卻還在繼續。
江阮阮只覺得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一下一下地在她心上敲着，讓她喘不上氣來。
直到親耳聽到厲薄深這麼說，她才意識到，自己等這些話等了有多久。
這些年，她獨自撫養朝朝跟暮暮長大，一直提防着厲薄深發現他們的身世。
其實，也不過是怕他會把他們從她身邊搶走而已。
可現在，厲薄深向她保證，他們會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他會保護好自己跟兩個小傢伙。
江阮阮覺得，自己已經堅強了太久了，也想要找個肩膀來靠一靠……
她緩緩擡手，想要回應厲薄深的擁抱。
只是，就在她擡手時，餘光突然掃到了樓梯拐角的位置。
只看到拐角處，三個小腦袋一下子縮了回去。
江阮阮的動作猛地滯住，愣了幾秒，纔回過神來，着急地再次推拒起來，“你先放開我，孩子們看着呢！”
厲薄深擰了下眉，懷抱着江阮阮，回眸看了一眼。
樓梯拐角，三個小傢伙滿臉心虛地並排站着，對上厲薄深的視線時，訕訕地吐了吐舌頭。
“都怪小妹妹，媽咪都看過來了，還不躲起來！”
暮暮低着頭，小聲抱怨。
被點到名的小星星眨巴了兩下眼睛，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