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滇國……嗎?還真是頗爲久遠的記憶啊。當年先帝滅南滇之時,除了那些少數餘孽,其餘的可都是殺了個乾淨,怎得還會有這些東西存在,還在天都城……
“看來,這天都城中隱藏的祕密,還真是多得讓人毛骨悚然啊……”
夏至喃喃地說道,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轉移到了那些殘缺的屍體上,心中的疑惑進一步擴大了出來,“那麼新的問題來了,這些地下賞金閣的人,又是怎得知曉殿下身份的呢?
“他們動手之時,我可是清清楚楚聽見他們衝殿下吼了一句‘殺了這個帝姬,回去就有黃金萬兩’。嘶……這件事,怎得去想,都覺得甚是奇怪萬分啊……”
“難不成……隨軍的這些人之中,真的如國師和殿下猜測得那般?”
一旁一直皺着眉不敢去看現場狀況的驚蟄突然靈光一現,猛地低聲驚叫地說道,“那這樣的話,那豈不是……不行,我要去找殿下和國師他們!”
“放心,殿下他們沒有那麼感覺遲鈍,也沒有那般我們想象得那般軟弱,”寒露淡然地攔下了驚蟄,安撫着他有些惶恐不安的情緒,“你來的時日不多,所以對於殿下,你還是缺乏點了解。
“那位可是在當年三方圍剿之下,強行帶着五千人馬突圍的能人,怎得可能就因得這些拿不上來臺面的下三濫手段而退縮呢?再者說了,就算他們真的隱藏在了軍中,殿下也會將他們揪出來的。”
“可是……”
驚蟄還想說些什麼之時,卻被夏至甚是無奈地攔下了話,“好了,驚蟄,現在虹煉去找他們樓主了,所以這些人的身份是暫時不需要我們再操心了。
“所以,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楚,天都城和那些潛伏在天都城附近的地下賞金閣是何等關係,順便仔細觀察夏家和大皇子那邊的一舉一動,以免屆時他們真的狗急跳牆,傷了殿下。
“還有,城主府那邊的事情還未真正完結,所以在那裏,我們還有很重的任務,沒有其他空閒時間去想別的。另外,別把殿下想得那般脆弱,她可是能單滅八千北霖鐵騎的人,沒那麼容易放棄。”
夏至拍了拍驚蟄的肩膀,表示寬慰和安撫。
“……是,夏至管事。”
聽寒露和夏至這般說,驚蟄也只得暫時放下心中的擔憂,轉手做起了此前那些沒有做完的事情了。
連山城,書房內。
安洪慶很焦灼地在地板上來回踱步着,時不時地擡起手來擦拭着自己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口中喃喃自語:“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這這這……
“大皇子也沒同我說,會有這麼一出啊!那這些人究竟是何處冒出來的!還這般大膽地要去刺殺太子和琰王,還有帝姬!這是誠心要斷我的官財之路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可……話又說回來了,他們又爲何要帶上帝姬殿下呢?雖說帝姬在朝堂上的建樹也算是不少,但總歸來說,在朝堂上的她不過是個不怎麼類似花品的擺設罷了,又有何等……
“不,不對,不對不對!這帝姬雖說在國政上,並不怎麼引人關注,但不可知否的是,這位殿下手裏,可是掌握了整整十二萬數的白虎營啊!
“老爺,老爺!”
然而,還沒等安洪慶自言自語完畢,便聽房門外由遠及近地傳來了一聲有些驚慌地呼喚聲,“老爺!老爺不好了老爺!”
“嚷嚷什麼,”安洪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有些生氣地打開了房門,呵斥着面前冒冒失失的管家,“不知本官在書房內靜思嗎!什麼事需要你這般大呼小叫,驚慌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老爺,老爺這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啊……”管家一邊換着氣一邊複述着自己所看到了的一切,臉上的神色滿是緊張焦急,“老爺,咱們開在連山城內的那兩家風月樓,被人查封了!!”
“什麼!”
安洪慶原本不耐煩的情緒瞬間炸了起來,厲聲尖叫着質問着面前的管家,恨不得揪起他的領子來晃一晃,“不可能,不可能!府衙的吳大人早已爲我在私下改好了官印,怎可能……”
“可是,這是事實啊老爺!”管家哭喪着臉會報道,“不僅如此,就在昨夜一夜之間,咱們在旁江陵城內所開的一切風月樓、地下賭場都全部被人查封了!這可如何是好啊老爺!”
“……蒼天啊!”
安洪慶聽到這裏,下意識眼前一黑,就要徹底被氣得背過氣去。好在管家手腳還算靈活,在安洪慶即將跌落下去的時候,連忙伸手接住了他。
“老爺!老爺!老……
“……行了,別叫了,”漸漸在管家攙扶和茶水的溫潤下緩過神來的安洪慶,不耐煩地伸手攔下了管家繼續叫魂的行爲,“說說,你可知曉,這些店門,都是何人所查封,何人貼條?”
“……是府衙的人,”管家吞吐了半晌,最終還是在安洪慶凌遲一般的眸光下,徹徹底底交代了今日晨時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今日早些時候,小的出門前去買些貨物,誰知……”
隨着管家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講述,安洪慶的臉色逐漸從鐵青變得青紫,最後再由青紫徹底轉爲一片黢黑,心中的火氣也是隻增不減,同時,心中的疑惑也在不斷地擴大着。
“嘭!”
臉色已然黑成一片鍋底的安洪慶不由分說地狠狠將自己手中的茶盞甩在了地板上,冷冷地看着它徹底在地板上炸開,碎裂成無數塊。
“該死的!竟敢這般過河拆橋,真當本官這些時日是死的!”
還沒講述完的管家哪裏見過這等怒髮衝冠的安洪慶,還以爲是因得自己說話語速太慢,惹到了自己的主子,便猛地慌里慌張地屈膝跪倒在地,連聲喊着“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行了行了,別在這礙眼了,將那輛馬車備來,本官要去吳府,同吳侯勇這個知府商談商談,看看他這般明目張膽的動作,究竟是所謂何事!
“呵,這吳侯勇當真是條喂不熟的狗!給了他那般多的好處,反過來竟是要這般對本官!好,好得很!那本官便讓你瞧瞧,在這連山城中,大大小小的事物,究竟是何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