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已經嗓子沙啞到哭不出聲,整個人只會不停的顫抖,無論父母如何安哄都沒有效果。
到了今天晚上,陶小鹿發起了高燒。
高燒40.5度。
陶小鹿的父母急忙送她去醫院,一番折騰,掛水輸液,好不容易纔將溫度給降了下來。又諮詢醫生噩夢的原因,醫生也看不出太多,只是給開了許多鎮定寧神的藥物。
抱着陶小鹿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或許是吃了藥的原因,也或許是已經精疲力竭的原因。陶小鹿的噩夢沒有停歇,但她的反應卻沒有那麼劇烈了,只是微微的發抖,偶爾抽搐幾下。
“怎麼會這樣,小鹿本來好好的,爲什麼會突然總是做噩夢呢”
陶小鹿的媽媽不停抹淚。
這短短的幾天裏,過去活蹦亂跳開朗可愛的女兒,現在是憔悴無比,像是大病了一場。
他們將淘小鹿放在小牀上。卻不敢離開太遠,守在一旁,防止淘小鹿再次做噩夢。
在他們所看不到的地方,一根黑絲悄然穿透牆壁,進到了屋內。
“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溫語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內,心裏忽然有些茫然。
看着那張原本圓圓的如蘋果的小臉,此刻變得慘白憔悴、缺乏生氣。
發覺報復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快樂,甚至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雖然這小丫頭很討厭,可是懲罰也夠了。”溫語抿嘴,心裏自我安慰的說了句後,指揮着黑絲沒入到陶小鹿的眉心,想要收回噩夢。
怎麼不行
溫語黑眸一凝,察覺到他對夢魘絲的控制有些時斷時續。
糟了,一定是她這幾天噩夢做的太多,魂魄虛弱承受不住,所以纔會變成這樣。
而他現在的能力有限,要解決的話,必須要夢魘本體過去纔可以。
“真是麻煩”
溫語心裏唸叨了一句,悄悄走到次臥的門邊,打開門看了看外面。
貓鬼正用四隻爪子加上尾巴,在手機上邊玩遊戲邊飛快的打字罵人。
鬼公子在看電視,咧開大嘴傻樂。
溫語猶豫了半天,還是放棄了叫他們幫忙的打算。
否則的話,等莫笑童和沈東賀回來,肯定也會知道這件事。
此刻,溫語的心情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生怕被大人知道,想要盡力遮掩自己的錯誤。
走到窗前,溫語放出許多根夢魘絲,讓它們纏在一起,構成一道繩梯般的模樣,一直延伸到陶小鹿的房間窗口。
隨後,沿着夢魘絲,輕盈的爬到了陶小鹿的窗口,又射出兩道夢魘絲,使得陶小鹿的父母進入夢境。
他才推開窗戶,輕輕爬了進去,站到陶小鹿的牀前。
旋即,進入到了陶小鹿的噩夢裏。
在這短短兩天的時間裏,這個噩夢變得更加恐怖了。
極度的安靜和黑暗之中,陶小鹿蜷縮在一個角落裏。
在不遠處,一個殘破的洋娃娃,歪着腦袋,咧開滿是利齒的大嘴,手中甚至還握着一把雪亮的水果刀,轉動中時而閃爍一下。
它走的很慢,步伐蹣跚,身後殘留着一條清晰的拖拽出的血印,那一雙原本很漂亮的眼睛滲出兩條長長的血痕,腦袋慢慢轉動,醜陋讓人惡寒的臉忽然對準了陶小鹿所在的方向
“嘻嘻嘻”
尖銳的笑聲傳來,在漆黑裏迴盪,洋娃娃舉着水果刀飛快的跑了起來。
“啊”
陶小鹿緊閉雙眼,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滾開”
溫語忽然出現,小手一揮,直接將那洋娃娃給拍成一團黑煙散開。
陶小鹿睜大了驚恐的雙瞳,緊緊的盯着他。
下一刻,溫語將噩夢全部收取,一點不留。
隨後,他轉身看向陶小鹿,猶豫了下,黑眸裏閃過內疚,伸手牽住她軟乎乎的小手。
“出來。”
將她拉出了夢境。
看了一眼躺在牀上,兩天裏首次睡得安詳的陶小鹿。
對不起,溫語在心底偷偷說道。
隨後,又沿着原路返回了自己的臥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