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冉頓了頓，揉了揉太陽穴，這是一個覺得事情相當棘手時纔會有的動作。蘇婉婧上一次見到這個動作，還是陳律跟徐歲寧分手，陳律來找自己問徐歲寧的情況，當時陳律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內，揉了無數次太陽穴。
這個動作不適合肖冉，看上去太不像那個笑裏藏刀而又虛僞的他了。
蘇婉婧甚至能感覺出他有那麼一點失落。這個認知讓她抿起脣。
“可以，我去幫你收拾東西。”肖冉在片刻後說，他說完話，就轉身往樓上走了。
蘇婉婧說：“不用，我自己理。”
“行。”肖冉也不強求。
只是蘇婉婧挺着個肚子，動作着實慢，最後肖冉看不下去了，還是動手替她把需要的東西都塞進了行李箱。
她剛想說他不知道她需要什麼，可看見他往箱子裏裝的，全是她自己也打算裝的，蘇婉婧再次沉默下來。
途中肖冉的手機響了一次，他接的時候氣壓也很低，之後幾乎一句話都沒有說。等替她把箱子打包好了，肖冉又轉頭去給她聯繫車子，以及房屋的打掃。
這給蘇婉婧的感覺就是，肖冉在生氣，可是又不得不管她。即便他不想管她，也不能不管她肚子裏的孩子。
一個小時後，車子到了門口。
蘇婉婧肚子太大了，阿姨扶她上的車，肖冉眼角微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總之看上去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氣壓不太高。
“肖總，你一起送太太過去吧。”阿姨打圓場說。
肖冉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蘇婉婧，後者說：“不用。”
可肖冉還是上了車，說：“之後不去打擾你，今天過去幫你整理整理行李。”
他不知道她爲什麼一接觸她就冷臉。
“蘇老闆，分明之前，你不是還在祝容面前說，讓我照顧你麼。”肖冉是疑惑的，疑惑她這種認死理一根筋的直人，怎麼會突然一天一個想法。
疑惑的同時，似乎也在自責，他的第一反應是在自己身上找問題：“是不是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覺得我在騙你？”
蘇婉婧所認識的肖冉從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他越是不正常，蘇婉婧心裏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就像是，她在故意讓他難過，故意欺負他。
肖冉越是影響她，她就越排斥，她冷道：“麻煩你不要來打擾我。”
良久後，他說：“好。”
“你走吧。”
肖冉說行，語氣風涼：“蘇老闆，你這輩子如果真的不幸福，大概是你自找的。”
這奚落挺不客氣，蘇婉婧心裏卻好受多了。
肖冉不在她身邊的日子，她又恢復了心平氣和。沒過兩天，徐歲寧上門看她了。蘇婉婧不知道是不是肖冉暗示她過來的，她一進門就說：“蘇老闆，你沒幾個月就要生了，最好還是跟肖冉一塊，誰都不會有孩子爹盡心盡力的。”
蘇婉婧沒說話。
徐歲寧有些遲疑的說：“蘇老闆，你就這麼討厭肖冉麼？我感覺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差勁。”
“不，我現在，應該有點喜歡他。”蘇婉婧說。
門外的肖冉，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