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小事,說句不客氣的話,這特麼可是天一樣大的事情,甚至都不次於杜蔚國原本的任務。
茲事體大!
說實話,杜蔚國被她將住了,神色遊移,多少是有點舉棋不定。
在特勤司工作了一段時間,懷疑一切都已經成了杜蔚國的行爲本能了,尤其他現在孤懸海外,滿城盡敵的情況下。
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雷娜倒是坦然至極,甚至連看都沒看杜蔚國的眼色,更沒有絲毫催促的意思。
她自顧自的,伸手又從牛皮紙袋裏掏出一個雞肉包子,大大的啃了一口,喫得香甜無比。
這紅髮綠眼的婆娘是個頂尖高手,不僅身手超一流,心理博弈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
只是寥寥數語,她就摸到了杜蔚國的脈門,掌握住了談判的主動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犀利!
杜蔚國臉色陰晴不定,雷娜嚥下嘴裏的包子,又撕了一塊鵝肉,在他的眼前搖擺了一下。
笑的非常嫵媚,語氣略顯揶揄:
“衛斯理,這個燒鵝還有雞肉包,應該都是英皇道慶記茶餐廳買來的吧?”
杜蔚國並沒有說話,雷娜擡手看了一眼手錶,繼續說道:
“現在是11點40分,我中間暈了不超過3個小時,你居然能在這個時間之內。
按照我提供的地址,把英皇道灣灣的據點也拔了,甚至還有空買宵夜,嘖嘖,衛斯理,你是超人嗎?”
雷娜說這些話可不是爲了誇讚杜蔚國,而是在暗示他,自己非常具有合作誠意,已經提供了一個真實的其他特勤組織的藏身之處。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之間的合作已經開始了,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杜蔚國略微沉吟了一下,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用鑰匙幫她把手銬打開了,笑容和煦:
“雷娜小姐,我們現在好好談談。”
“呃~”
不知怎的,看見杜蔚國滿面春風的樣子,原本鎮定自若,氣定神閒的雷娜居然打了一個激靈靈的寒顫,心頭涌上了一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臨近午夜,這艘飄在海上的小漁船,極其有節奏的起伏着,船艙裏邊還隱約出來咿咿呀呀的旖旎聲音。
嘿!
這大概是人家外國特勤之間的慣例了,看過007吧,軍情6處的老前輩詹姆斯邦德先生。
說白了,這傢伙就是個人形泰迪,也沒啥天大的本事,就憑藉着一幅好皮囊,走哪睡哪。
如今風水輪流轉,終於是輪到杜閻王大人的班了。
像這種高規格的招待,杜蔚國以前都只是在電影裏見識過,如今倒也算是真的享受到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晚,旺角棚戶區,一間低矮破舊的板房之中,門窗緊閉,窗簾拉死,甚至連電燈都沒開,只點一根蠟燭,一燈如豆。
白漸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忽明忽暗的燭光,印襯着他的背影如同猙獰的魔神一樣,格外陰森。
他的手裏攥着一張報紙,由於用力過猛,手指頭都已經發青發白了,臉色陰沉的彷彿都要滴出水了,眼神兇戾。
麻痹的,這一下抽梯子是真給勁啊,這些傻皮恐怕都要被嚇縮了~”
白漸正在自言自語,突然神色一凜,動作麻利的吹滅了蠟燭。
與此同時,他的人也如同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瞬間就竄到了房間的門口。
這處破財的棚戶,門外不遠就是一條僻靜的小巷,此時,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其中還夾雜着一個壓抑討好的說話聲音:
“肥龍哥,就是最裏邊的那家,我下午親眼看見的,就是照片上那個人,他雖然是變了裝,可是卻瞞不住我老七的眼睛。”
隨即,另外一個粗毫的聲音響起:
“撲街,狗七,你特麼真的看準了?”
叫狗七的這人,語氣非常篤定,拍着胸脯保證道:
“我肯定是看準了,肥龍哥,我可以用人頭保證,肯定就是照片上的那個衰仔。”
一聽這話,肥龍的語氣當中頓時就充滿了貪婪:
“撲街!這個人要真是大傻,可特麼是一萬塊,狗七,到時候少不得你的好處。”
狗七點頭哈腰的,語氣諂媚無比:
“嘿,肥龍哥,您就放心好了,賞金都是您的,我就不要了,就是我那賬~”
肥龍飛了他一眼,語氣輕蔑:“撲街,如果這人真是大傻,老子就免了你的債!”
一聽這話,狗七頓時大喜過望,千恩萬謝,他欠了這肥龍500塊高利貸,這玩意可是閻王債。
講究九出三十歸,驢打滾,利滾利,這450塊到手才3個多月,就已經膨脹到將近1200塊。
按照狗七的能力,他特麼現在就是連利息都還不上了。
此時,那個叫肥龍的,滿臉不耐煩的把狗七推倒一邊,低聲吆喝了一聲:
“花蛤,你馬上帶幾個人繞到後邊去,其他兄弟跟我一起上,給我直接斬死他!暗花人人有份!”
他的身後跟着烏泱泱的一大羣最底層的混混,一聽吆喝,都是緊了緊手裏的傢伙。
無法就是些砍刀鋼管短斧之類,他們的臉上也都露出貪婪興奮的獰笑,這麼多人對付一個人,自然無人懼怕。
這羣烏合之衆,慢慢的靠近了這間棚戶,肥龍輕輕的擺了一下手裏的砍刀,示意手下馬仔過去撞門。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猛然從裏邊踢開,一捧刺鼻的液體,迎面潑了這羣混混滿頭滿臉,所有人瞬間都懵住了。
“撲街,是汽油!”肥龍哀嚎一聲。
“叮!”
與此同時,一個打火機被點着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狠狠的砸在了肥龍的臉上。
“轟!”
大火燃起,靠前的幾個馬仔,連同肥龍瞬間就被火焰吞噬了,手舞足蹈,鬼哭狼嚎。
起火的瞬間,一道龐大的身影,也從屋裏猛的撞了出來。
這身影來勢極猛,狠狠的撞倒了好幾個身上着火的馬仔,這才停住了身形。
白漸的手一揚,把身上已經被點燃的棉被,用力的貫在了剩下幾個已經被嚇破膽的馬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