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藤原櫻的豪言壯語,杜蔚國不置可否的咂了咂嘴:
“行了,藤原櫻,你就別在哪賭咒發願的了,趕緊把飯桌擺起來,你不是早就餓了,肚子響的跟雷鳴一樣,震耳欲聾。”
一聽這話,藤原櫻頓時臉頰緋紅,羞赧得不得了,眼瞼低垂抿住嘴脣,撐着身子站了起來,默不作聲去牆邊取地桌去了。
她這會確實餓得不行,早上狼吞虎嚥的啃了一隻烤兔之後,她就扛不住倦意,又埋頭睡着了。
中午啥也沒喫,睡醒之後,又強打精神,跟着杜蔚國跋涉近百里山路,此刻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一刻不停的叫喚着。
這家旅店,晚餐只提供兩種餐點,一種是豚骨拉麪,一種是豚肉蓋飯,味道尚可,量也夠大。
杜蔚國雖然不挑食,但是偏愛米飯,折騰大半天,他也確實有點餓了,所以點了兩份豚肉蓋飯,藤原櫻也不遑多讓,兩碗拉麪。
東瀛這邊的豚肉,用的是豬梅肉,做法介於港島的叉燒跟滷肉之間,甜鹹口味爲主,還算下飯。
杜蔚國只吃了一口,眉頭就輕輕的皺了起來,眼神變得有些古怪,饒有深意的擡眼瞥了一眼正在大朵快頤的藤原櫻。
這小娘皮也是真餓壞了,她的體質超人,飯量本來就不小,今天又消耗了巨量的體力,還得修復暗傷,而這些,都是需要通過食物來補充能量。
這小娘皮頭不睜眼不擡,呼嚕嚕的埋頭幹掉一整碗拉麪之後,這才發現杜蔚國並沒有喫飯,而是表情戲謔的看着她。
她的臉皮薄,瞬間就紅了,表情訕訕的,輕聲細語的問了一句:、
“煞,煞神閣下,是不是我的喫相太粗魯了嗎?抱歉,我,我太餓了,失禮~~”
杜蔚國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露出玩味的笑意,用木勺磕了磕飯碗:
“沒,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有些走神,行了,趕緊喫吧,然後早點休息。”
說完,杜蔚國就低下頭,舀了滿滿的一勺飯,放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
藤原櫻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眼見杜蔚國確實沒有再看自己,這纔拿起第二碗拉麪。
不過她還是刻意放慢了吃麪的速度,不再狼吞虎嚥,而是小口小口的嘬了起來,擺出一副淑女的姿態。
片刻之後,酒足飯飽,所有飯菜都一掃而光,杜蔚國嘴上叼着一根菸,眼神戲謔的看着對面的藤原櫻。
這小娘皮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睛半睜半閉,眼神迷離,努力的撐着自己的下巴,這纔沒有趴在桌子上。
杜蔚國呼出煙氣,眼中滿是笑意,語氣揶揄的問了一句:“困了?”
“嗯,我,我不困~~”
藤原櫻的聲音飄忽,顯得無比遙遠,都有點半夢半醒的狀態了,杜蔚國嘴角一勾,輕輕的說了一句:
“行了,困了別撐着了,趕緊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哦~好~咕咚~”
吊着的這口氣泄了,藤原櫻的話都還沒說話,就一頭栽在桌子上,幾乎同時響起了鼾聲。
杜蔚國嗤笑,低聲自語道:
“就你這腦子,摳出來估計都沒有2兩,還特麼妄想闖江湖,有8個腰子估計都不夠別人嘎的。
丫的,老子最近也算是黴運當頭,隨隨便便都能遇見黑店,行吧,左右無事,那就陪你們玩玩。”
說完,杜蔚國碾滅菸頭,彈在開關上熄了燈,又簡單的清了清桌面,騰出一塊乾淨地方,隨即慢騰騰的趴在上面,很快也響起了鼾聲。
過了好一會,大概到了午夜時分,小旅店裏靜寂一片,門外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嗤~”
一截鋒利的薄刃,突然從門縫裏伸了進來,慢慢劃到門栓位置,輕輕的撥動着。
東瀛這邊,大多都是滑軌推拉門,從裏邊,利用類似門栓一樣的東西反鎖,沒啥技術含量,非常容易撬開。
“咔噠~”
隨着一聲輕響,銅製門栓被撬開了,推拉門無聲無息的被人從外面拉開,兩道人影閃進屋裏。
這兩個傢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瘦高個跟矮胖子,他們進屋之後,沒有開燈。
瘦高個的手裏提着一個光線黯淡的煤油燈,而矮胖子手裏,則握着一把寒光閃爍的短刀。
瘦高個提着煤燈,在地桌的上方晃了一下,看見杜蔚國他們睡得死豬似的,頓時就桀桀的笑了起來,語氣歡快:
“這兩個傻瓜,胃口還真特麼不錯,加了料的晚餐,居然全都喫光了。”
說着,他還用腳踢了踢沉睡中的藤原櫻,語氣淫邪:
“瑪德,這娘們的身材倒是不錯,就是臉長得太醜了,嘖,不過也沒關係,滅了燈都一樣,嘿嘿。”
說話間,瘦高個就慢慢的蹲下身體,伸手朝藤原櫻的胸口抓了過去,矮胖子終於說話了,他的語氣略微有點顫抖:
“建五,你特麼別瞎搞了,趕緊搜他們的錢包,這個男人高大健壯,萬一等會醒過來~”
“切~”
瘦高個嗤笑,用煤燈的底座敲了敲桌子的空碗,語氣中滿是不以爲然:
“醒過來?浩二,你特麼說夢話呢,這頭蠢豬吃了這麼多,別說是人,就算是牛都得睡上幾天。
反正一會也得弄死他們,還不如趁着熱乎的時候,先讓老子先爽一下,要不然還得艹屍體,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玩。”
聽見他說話,矮胖子又哆嗦了一下,語氣都有點結巴:
“建五,婆婆剛剛都交代了,今天活多,讓咱們麻利點,你就別~~”
“咣!”
瘦高個把煤油燈重重的墩在桌上,從懷裏掏出一柄鋒利的細長肋差,惡狠狠的低聲喝罵道:
“閉嘴!浩二,你這頭豬,再敢廢話掃興,老子就先特麼弄死你,婆婆算個屁,惹得老子不高興,先特麼捅死她個老不死的!”
叫浩二的矮胖子彷彿很怕他,渾身顫抖,喏喏的不敢說話,不過就在此時,門口一道低沉蒼老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怎麼,村上建五,你要殺我?”
藉助煤油燈微弱的光線,一個弓腰駝背,滿臉都是皺紋,好像隨時都要嗝屁的老太婆緩步從門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