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衛斯理先生,虎尾教死灰復燃,他們都是身懷絕技的冷血殺手,奇人異士衆多。
往往行蹤詭譎,來無影去無蹤,手段兇殘,尋常人難以對付,所以,懇請閣下不吝出手。”
“虎尾教?這特麼又是個什麼玩意?”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皺起了眉頭,心裏也是說不出的膩歪,本能的不想蹚這灘渾水。
但凡用“教”這個字眼命名的組織,多少都會沾點邪性,行事風格極端。
更何況,從那個醫院那個殺人狂的身手和做派來看,這個勞什子虎尾教絕不是什麼善茬,大概率是非常不好對付的。
杜蔚國雖然不懼,但是他的敵人已經足夠多了,一屁股稀屎,實在不想節外生枝。
松島菜菜子眼色百段,自然發現了杜蔚國眼中流露出的厭惡,不過她還是硬着頭髮介紹道:
“虎尾教,源自淨土明王宗,是戰國時期,甲斐之虎,名將~~”
松島菜菜子娓娓道來,杜蔚國的估計一點沒錯,這個虎尾教確實有點牛皮,淵源深厚,甚至都能追溯到東瀛的戰國曆史。
提出風林火山理念,戰無不勝的名將武田信玄,生前篤信淨土宗。
在他病死後,他的忠實擁躉者還有誓死效忠的忍者衆,專門爲他成立了這個淨土明王宗,尊武田信玄爲不動明王化身。
初期,明王宗稟承的理念是繼承武田信玄的遺志,上躥下跳的煽動大名上洛,力主諸侯割據。
上洛,大概就是清君側的意思,大名上洛,相當於董卓帶兵進京。
說白了,這些傢伙就是純純攪屎棍,專注造反,唯恐天下不亂,跟華夏的造反專業戶白蓮教類似。
明治維新時期,淨土明王宗遭到東瀛當局的鐵血打壓,內部還出現了叛徒,分崩離析,不得不裂成幾部,其中一部更名虎尾教,隱入地下。
分裂後的虎尾教也變了味道,開始還堅持劫富濟貧,後來就淪爲壞事做盡的極端殺人狂。
虎尾教的歷任首領估計也都腦子有坑,做事方式很妖,既不接受僱傭,也不投靠勢力,拒絕任何形式的合作,彪悍桀驁,只用最酷烈的方式打家劫舍。
爲了錢,虎尾教誰都敢劫,啥都敢幹,上到朝廷府庫,下到豪強家產,無所顧忌,手段殘忍,所到之處通常都是雞犬不留,猖獗的無法無天。
關鍵是這羣傢伙居無定所,神出鬼沒,聚散無形,仗着強橫的武力,硬是在東瀛逍遙了近百年。
直到1935年,這羣狂徒膽邊生毛,居然劫持了關東軍運回國的“物資”,算是徹定捅了馬蜂窩。
當時,關東軍的風頭正勁,隻手遮天,這羣兵痞可不慣病,急調一個混成旅團回國。
在內務省的全力配合下,僅用月餘,不僅追回了大部分“物資”,還找到了他們的老巢,連根拔起。
其實,之前這羣雜碎之所以能逍遙法外,也是因爲某些大佬故意放縱罷了,總有些人,不希望世面過於穩當,政治嘛,懂得都懂,嘿。
不過,在國家級的暴力機器面前,一切都是浮雲,大軍出動,伐山破廟,摧枯拉朽!
之前那個在醫院救人,因此大開殺戒的兇手,已經證實,就是虎尾教餘孽,原名不詳,只知道外號叫寒鴉。
30年前,僥倖躲過了大軍絞殺,撿了一條命,現在又跳出來興風作浪了。
“衛斯理先生,虎尾教殘忍,暴虐,濫殺無辜,行蹤詭譎~~”
講完虎尾教的前世今生,松島菜菜子義憤填膺的得總結道,杜蔚國嗤笑着打斷了她:
“行了,打住,菜菜子,你說的這些故事關我屁事?說實話,這個虎尾教在東瀛的興風作浪,我是樂見其成的,你可別忘了我的出身。”
“呃~”
松島菜菜子被噎得語氣一窒,不過她的反應飛快,馬上就回神了:
“先生,虎尾教的事情無關立場,我們完全可以拋開歷史~~”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再次被打斷了,杜蔚國的眼神冷了下來,語氣也變得有點冷:
“拋開歷史?你特麼在跟我講笑話嗎?菜菜子,老子昨天救你一命,還給你提供了線索,仁至義盡,我的出場費很貴的,你別蹬鼻子上臉。”
菜菜子連忙解釋:
“是,是,我明白的,衛斯理先生,您確實幫了很大的忙,我的意思是,內務省也可以支付您的酬勞,不管多少~~”
“咚~”
杜蔚國用打火機在桌上重重的頓了一下,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菜菜子,你覺得我缺錢?內務省的任務,多少錢都不接。”
“先生,我們是很有誠意的,無論多少酬勞,只要您開口,我~”
菜菜子巧舌如簧,還在試圖說服,杜蔚國的臉色徹定沉了下來,煞氣升騰而起,寒氣逼人:
“松島菜菜子,你特麼聽不懂我的話嗎?你想死?”
“我,我~”
菜菜子瞬間窒息,如同置身冰天雪地,喉嚨彷彿被無形大手扼住,張了張嘴,卻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杜蔚國起身,不再理她,擡步朝門口走去,菜菜子頓時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濁氣。
不過看見杜蔚國要走,菜菜子還是哆哆嗦嗦的問了一句:
“先,先生,您,您要去哪?”
杜蔚國拉開房門,頭都不回:
“關你屁事!菜菜子,我警告你,別跟着我,否則,別怪我翻臉。”
說完,杜蔚國就走了出去,他的喜怒無常,讓菜菜子腦子發懵,心驚膽戰,站在原地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咬了咬牙,還是快步追了出去。
距離飯館不遠的街道上,菜菜子小跑着追上了杜蔚國,她捂着受傷的肩膀,氣喘吁吁:
“先,先生。”
杜蔚國停住腳步,眼神凜冽,語氣也凌厲起來:
“菜菜子,你把我說話當放屁了,你覺得我不敢動你?”
菜菜子神色一凜,她看出杜蔚國是真的動了殺意,眼神惶急,連忙擺手解釋道:
“不,不,先生,您誤會了,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什麼東西?”
菜菜子連忙從包裏掏出汽車鑰匙,衛星電話,還有疊鈔票,一併遞給杜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