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蔚國無敵了!”
郭漢鴻興沖沖的嚷着,連門都沒敲,推門就闖了進來,手裏還拈着一份新鮮出爐,油墨未乾的電報。
由於過份激動,老郭可能是有點忘乎所以,甚至連杜蔚國的大號都喊出來了。
老郭眼圈都有點發紅,最近一直蠟黃枯朽的臉色,也難得多了一抹紅潤。
聽見他的大嗓門,胡斐不僅沒生氣,反而精神一震:
“哦?這猢猻又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是不是真把蘇阿脫那個畜生給辦了。”
“哈!”
老郭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一改之前的頹唐,眉飛色舞:
“恐怕比殺了丫的還要難受百倍,“他”僅憑一己之力,硬鋼主力機械師,還生生打爆了蘇阿脫麾下最嫡系的第3師。
那可是整整一萬多人啊!現在雅加達的局勢都開始不穩了,蘇阿脫這畜生,估計離衆叛親離也不遠了。”
“哦,打爆了主力師,快拿來給我看看~”
胡斐詫異的接過電報,擰着眉頭,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直到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依然是難以置信。
可能是過度詫異,胡斐的嗓子都走音了:
“這,這情報屬實嗎?我怎麼感覺這麼荒誕呢,以一敵萬,亙古未有,話本都不敢這麼寫,他,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
“嘿嘿,怎麼不是?”
老郭神采飛揚:
“老闆,你看看電報的最末尾,那可是他的親筆留言,蘇阿脫不死,雅加達血流不止,殺人者,煞神!”
“哈哈哈!”
老郭都笑出眼淚了,抹了抹眼角,語氣豪邁:“丫的,太特麼提氣了,真痛快啊!”
胡斐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電報,隨即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語氣變得有些凝重:
“痛快倒是痛快,可是以一敵國,如此驚人的戰力,簡直聳人聽聞,恐怕對“他”來說,未必就是什麼好事,過猶不及啊~~”
胡斐久在宦海沉浮,尤其最近兩年,大起大落,整個人都通透了,瞬間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質。
杜蔚國僅憑一己之力,力敵萬軍,逼得一個人口過億,軍隊超百萬的主權國獨裁統治者束手無策,甚至做起了縮頭烏龜。
誠然,如此煊赫的戰績,稱得上天下無雙,也算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可是,他如此可怕表現,也必將成爲那些手挽大權,高高在上,當權者們的眼中釘和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沒人可以容忍這樣一個可以隨便挑戰權威,動搖國本的異類存在,更何況杜蔚國桀驁不遜,根本就無法收入麾下。
還有一點很關鍵,杜蔚國本來就已經強敵環伺了,每個敵人都很可怕,都擁有無法想象的巨大能量。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杜蔚國再彪悍,再厲害,終究也只是肉體凡胎,他會累,會傷,也會有馬失前蹄,走神疏漏的時候。
但凡他露出一絲絲的破綻,屆時,那些神通廣大,隻手摭天的強敵,就會一擁而上,瞬間把他撕得粉碎。
老郭跟胡斐配合日久,自然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深意,心有慼慼,臉色也沉了下來。
老郭說話的時候,還指了指頭頂,胡斐頓時皺眉低吼:“老郭,慎言!”
“呵~”
老郭冷哼一聲,撇了撇嘴,不再說話,房間裏的氛圍,陡然冷了下來。
胡斐拿起桌上的大生產,點了支菸,連嘬了幾口:
“老郭,如今的重中之重,是咱們務必要保護好楊採玉,絕不能讓她有半點閃失。”
老郭點頭:
“是,老闆,我也正想跟您說這事呢,要不然就把楊採玉調來咱們司裏來,安排個清閒的文職,晚上就住在機關大院的宿舍裏,派人24小時貼身護着。”
胡斐有些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長長的呼出煙氣,煙霧頓時就瀰漫了他的面孔,聲音也顯得有些縹緲:
“老郭,現在的情況,外部勢力,尤其是外國面孔,很難滲透進四九城,而他臨走前鼓搗出來的那個閻王大院,自保有餘。
至於內部,按照當前的情勢,就算是把楊採玉調來咱們司裏,恐怕也是一樣的~~”
胡斐沒有把話說盡,最終只是惆悵的嘆息了一聲,結束了這段危險的禁忌話題。
老郭自然懂胡斐的意思,也明智的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相對着。
過了好一會,胡斐彈了彈快要燒到手指的菸屁股,嘬了最後一口,岔開了話題:
“對了,老郭,你之前跟我提到過的那個孔南笙,最近有什麼進展嗎?”
老郭搖頭:
“沒有,他的親人只有一個老孃,之前跟他去了西北那邊,前年就已經病死了。
而他在四九城這邊的熟人,大都是市局的同志,我們都已經摸排過了,肯定都沒聯繫過。”
老郭咳了兩聲,緩了口氣,才繼續說道:
“孔南笙原來跟市局的陳光亮同志最爲熟悉,不過今年年初的時候,陳光亮就已經調任回贛州老家了。
至於街面上,亂哄哄的,四九城裏每天的流動人口多到無法計數,根本無從下手,線索目前是斷了的。”
胡斐皺起眉頭:
“那帽子衚衕那邊,你安插人手了嗎?”
“嗯~”
老郭點頭:
“已經安排了,我挑了幾位年輕的同志,打扮成紅**,每天分成幾組,不同的時段盯着,我也只會了軋鋼廠的王洋他們,不至於鬧出誤會。”
胡斐把菸頭扔進菸缸,略微琢磨了一下,擺了擺手,沉聲說道:
“還不夠,這樣,老郭,你暫時把手頭的其他工作先放一放,親自負責這件事。
務必把這個孔南笙拿下,同時還要確保楊採玉的安全,這件事絕不能出絲毫的差錯。”
郭漢鴻對此深有同感,痛快的應了下來:“好,那我這兩天就把手頭的工作都交接一下~~”
不知不覺間,杜蔚國已經成了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牽一髮而動全身!
“叮鈴鈴~”
老郭剛要轉身出門,就在此時,胡斐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而且還是紅色的那部,那是外線電話,知者寥寥,平時沒有大事絕不會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