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濟會血薔薇號的獨立指揮室裏,氣氛依然劍拔弩張,羅德紅着臉,眼神忿怨,對着米娜她們怒目而視。
他的語氣森寒,蘊含着無窮無盡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質問道:
“埃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剛剛乾了什麼?”
別看埃塞長了一副雄獅般的模樣,骨子裏卻是條徹頭徹尾的卑微舔狗,他的眼中除了米娜,對權勢名利這些全都無所謂。
所以,埃塞在共濟會里沒有任何職責,更沒進入高桌議會,只是最初級的會員。
就算在諾言軍團裏的職位也十分低微,就只是米娜手下區區一名行動組長而已。
而羅德恰好相反,不僅身爲沙遜家族的嫡長子,第一順位繼承人,還是共濟會高桌議員,同時兼任諾亞軍團的副軍團長。
位高權重,比米娜也只差一線。
何況羅德的父親還是歐洲大區的負責人,同時還任職高桌議會的副議會長,在共濟會里地位能排在前五,是個隻手摭天的大人物。
任何組織,上到人口億萬的泱泱大國,小到只有幾個人的小作坊,以下犯上都是大忌中的大忌。
何況是共濟會這種早已把等級觀念銘刻在骨頭裏,刻意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變態組織,犯上更是極其嚴重的罪責。
剛剛埃塞不僅禁錮了羅德,甚至還揚言要親手處決他,那種無力等死的絕望感,讓羅德心驚肉跳,心有餘悸。
埃塞剛纔的行爲毫不客氣的說,都已經脫出了犯上的範疇,這叫意圖戮上。
死罪!
埃塞剛要回話,米娜卻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非常輕蔑的瞥了羅德一眼:
“羅德,我以前只是覺得你有點書生氣,現在才發現,你是真的蠢笨如豬!就憑你,早晚把沙遜家族帶上絕路。”
一聽這話,羅德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英俊的面孔都扭曲了,手掌重重的按在操作檯面上:
“米娜,你這是在羞辱和詛咒整個沙遜家族,難道你想全面開~”
“呵!”
米娜不屑的揮了揮手,嗤笑着打斷了他:
“開戰?先不說你們沙遜家這些靠着在海上運送煙土發家,滿身魚腥味的船伕有沒有勇氣跟我開戰。
羅德,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的小命此時此刻就攥在我的手心裏,我可以隨時捻死你。”
一聽這話,羅德混身顫抖,按在操縱檯上的手掌瞬間銀白一片。
看見他的動作,埃塞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擡起手,米娜卻給了他一個眼色,阻止了禁錮阻止羅德的打算。
瞥了一眼羅德不斷顫抖的手掌,米娜戲謔的嘲諷道:
“羅德,你也知道的,我是瘋子,從來都不怕死,但你敢嗎?來!自爆吧!讓我見識見識沙遜家族繼承人的血勇之氣。”
“你~我~”
羅德的俊臉憋都發紫了,額頭青筋暴起,按在操作檯上的手掌一顆不停的顫抖着,但是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來。
米娜不屑撇撇嘴,緩步走到他的跟前,緊緊貼着他的臉,眼神如刀,直勾勾的凝視着羅德的眼睛。
“啪!”
米娜突然擡手,狠狠的抽了羅德一個大嘴巴,厲吼:
羅德的半張臉登時就紅腫起來,但是別說自爆,他現在甚至都不敢跟米娜對視了。
過了好一會,米娜拍了拍羅德紅腫的臉頰,語氣幽幽的:
“羅德,你不敢的,你捨不得死的,對吧?”
感覺到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羅德下意識想扭頭躲開,米娜停下動作,似笑非笑:
“羅德,記住,以後把你的少爺脾氣收起來,像條狗似的老實聽命,想扳倒我,起碼先回到你父親跟前,再去哭訴告狀。”
極盡羞辱。
羅德騎虎難下,現在唯一能保住體面的手段就是馬上引爆血薔薇號,跟米娜同歸於盡,
但是米娜一語中的,他真不敢,好死不如賴活着,但凡能活着,誰特麼願意死?
何況羅德英俊多金,位高權重,年經輕輕就已經站在人類的巔峯,還有大把的時間享受人生,怎麼可能捨得死?
米娜的眼神毒辣,早就看出了羅德骨子裏的色厲內荏,這才極限程度的羞辱他。
至於目的,米娜想要獲得諾亞軍團的絕對指揮權,就必須攻破羅德的心防,徹底壓服他。
還有一點至關重要,米娜她可是資深的精神病,瘋子做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主打隨心所欲。
米娜冷聲命令道:“羅德,現在,馬上把你的狗爪子給老孃拿開!”
羅德的臉色一變再變,在米娜凜冽的逼視下,終於還是把手從操作面板上挪開了。
見他終於屈服,米娜邪魅一笑,眉間眼角全是得意:
“對嘛,好孩子,這才乖~”
就在此時,埃塞突然機警扭頭朝着門外低喝道:“什麼人!”
羅德所在的這間獨立操控室,是全封閉在指揮室之中的。
門和牆都是加厚的防彈鋼板製成的,密碼鎖,平時沒有命令,除了米娜之外,絕對沒人敢進來,也進不來。
剛纔,埃塞急着救場,倒是忘了究竟有沒有關門了,此刻,隨着他的吼聲,門口施施然走進來一個形容些狼狽的男人。
典型的華裔面孔,面貌英朗,身姿挺拔,不過渾身上下溼漉漉的像個落湯雞,頭髮海藻似得貼在頭頂,顯得十分落魄。
男人的眼神痞賴,表情也懶懶洋洋的,方步走得一步三晃,自然是胡鐵先胡三爺。
此刻,胡三跟到了自己家一樣,一邊大搖大擺的朝裏走着,一邊嘴裏還不停的抱怨着:
“艹!你們這些傻皮鬼佬,吵吵把火的比劃了半天也不動手,真特麼浪費時間。”
胡三說得自然是漢語,在場的幾個人中,只有羅德勉強聽得懂,現在他也顧不上內訌了,用生硬的漢語喝問道: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胡三掏了掏耳朵眼的海水,漫不經心的回道:
“呦吼,你個洋鬼子還特麼會說漢語?挺尿性啊,不過看你年紀輕輕的,招子怎麼就滅了?
這門四敞大開的,你家三爺我是推門大大方方走進來的,難道你沒看見嗎?”
胡三的話賊密,其中還夾雜着關東黑話,羅德聽得雲山霧罩的,不過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羅德心裏隱約有了一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