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長孫家大少爺,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爹爹,您爲何不幫孩兒出氣?”長孫衝不服氣的問道:“剛剛在那京兆府的大堂上,柴伯父都爲柴令武與那太子據理力爭,可您卻一言不發,這究竟是爲何?”
聽了自家兒子這委屈巴巴的語氣,長孫無忌不由得仰天長嘆一聲:“哎,你哪知道爲父的苦衷啊。這太子,爲父着實是惹不起!”
“這是爲何?”長孫衝搖頭道:“您是跟隨陛下打天下的老臣,又是他李承乾的舅舅,他李承乾在您面前,也不過是一個小輩,究竟有什麼可怕的?”
長孫無忌道:“既如此,你與那太子也是表兄弟關係,爲何不敢當面直斥於他?”
“那是因爲......因爲......那傢伙像個瘋子一樣,一言不合就打人,一點人情世故都不講。”長孫衝捂着依舊紅腫的臉頰,更是憋悶。
“那你覺得,他爲何敢如此?”長孫無忌嘆了口氣:“你的族叔長孫順德貪污一事,曾經在這長安城內引起過一番議論。雖然爲父最後動用關係壓了下去,但也有不少人聽到了風聲。”
“你覺得,這事兒是誰傳出去的?”
長孫衝猶豫了半晌,忽然目光呆滯道:“是......太子?”
“不錯。”長孫無忌長嘆一聲:“如今的太子可不再是之前那個紈絝了。僅從這幾次接觸來看,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高深莫測的意思。”
“不僅是你族叔那件事,他似乎還掌握了我長孫家不少的機密。就連陛下身邊那李君羨都在爲他做事。”
“這個節骨眼上,咱們還是不要惹他爲好。聽爹一句話,以後再遇見太子,你便繞道走吧。”
短短几句話,卻透着滿滿的無奈。
長孫衝的心態徹底崩了。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雖然一向老成持重,但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家的族人被外人欺負。
如今連父親都這樣說,他也不得不收起了報復太子的念頭。
......
一眨眼,又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在李塵的推動之下。
那些農業技法,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有的人認爲,這東西根本不可信。
畢竟那些農戶已經種了數年的稻子,要讓他們一下子改種紅薯,土豆,心理上一時間根本無法適應。
再加上他們又沒有親眼看到這東西的產量究竟如何。
因此,這還需要一段時間。
等到長安縣鄉民種下的第一批作物長出來,纔會產生足夠的公信力。
對此李塵也不急,且等一切結束再行定論。
這天,李塵正打算抽空到衛尉寺去一趟。
柳白忽然跑進來道:“殿下,您快去看看吧。蕭家那邊似乎是出事了,太子妃已經數天沒有回東宮了。”
“嗯?”李塵愣了一下。
這些天他忙着研究那些告示的事,確實是沒顧得上蕭雨晴。
蕭老爺子對自己本就有恩,再加上如今蕭雨晴已經是自己名義上的太子妃了。
李塵立刻點頭道:“走,隨本宮到蕭家去看看。”
來到蕭家大院。
很快,便有婢女過來道:“殿下,小姐她正在召開家族會議,您看......”
李塵笑道:“無妨,本宮在堂屋等待即可。”
婢女即刻奉茶。
又過了一會兒,里門一開。
蕭雨晴從裏面走了出來,俏臉上滿是愁容。
在她身後,是蕭家的一衆負責人。
蕭白走在最前面。
見到蕭白的第一眼,李塵的眉毛便皺了起來。
之前來蕭府的幾次,他都未曾見過蕭白。
只有蕭老爺子設宴那次,蕭白雖然也出席,但距離較遠,但李塵並未注意到他。
如今一見之下,李塵便覺此人有些不太對勁。
不僅眼神閃爍,神情不定。
那一雙陰鬱的眼睛,還不時偷偷瞟向蕭雨晴,目光不純。
“殿下,您來了。”蕭雨晴來到李塵面前,飄飄萬福。
李塵過去將其攙起:“你既已經是本宮太子妃,便不必多禮,蕭家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