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於我而言,這錢啊,跟紙還真就並無分別,甚至錢可能比紙還更不值錢。畢竟這紙還能用來傳承文化,錢呢,除了讓你們這些胸無點墨的世家子弟拿來揮霍裝逼,還能幹嘛?”
“最後,我奉勸你一句,要是沒錢,就別跟人學着玩什麼競寶。”
“連一千萬貫都拿不出來,這種微末家族,還想在這競寶會上大放異彩?真是弱智!”
一席話說完。
李塵已經來到樓梯口,衝着梅姐揮了揮手。
“下來吧,莫非你覺得,我花了一千萬貫,還需要親自上去取?”
梅姐訕訕一笑,就要將畫送下樓。
結果半途卻被謝炎伸手攔住。
“慢着。”謝炎惶惶大怒:“本公子還從未見過如此豪橫之人,出手便是一千萬貫。”
“既如此,本公子倒是也想親眼見識見識。”
“敢問閣下,你這一千萬貫,是如何送來?是用馬車拉,還是讓人擡?”
李塵搖頭冷笑:“說你沒見識吧,你還不願承認。”
“前些日子,朝廷那邊成立了一個叫櫃坊的機構,你可聽過?”
“一千萬貫的交易,不去櫃坊用票據交易,用馬車,用人擡?”
“究竟是你鄉下人沒見過櫃坊,還是你謝家的資產,少到不足以在櫃坊開賬立戶?”
這一番極盡挖苦的話,簡直是當衆打謝炎的臉!
被如此嘲諷,謝炎的臉色,早已經是一片鐵青!
“你......”謝炎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好好好,你用的是票據是吧?”
“快些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界,看看這價值一千萬貫的票據,是什麼樣的!”
李塵隨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票據。
而後拿起臨近桌上筆墨,刷刷點點。
又隨手將票據,遞到天香樓一位丫鬟的手裏。
等到丫鬟拿上樓梯,還不待梅姐去接。
謝炎已經先一步過去,搶走票據。
“呵,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麼?就用一張紙,再隨便寫幾個字,就能取出一千萬貫?糊弄小孩呢?”
可旁邊的梅姐,在看過那票據之後,卻是瞬間愣住。
“謝大少,這......”
梅姐壓低聲音,來到謝炎近前提醒道:“這好像是櫃坊最高級的燙金票據!傳說只有王公貴族纔有資格使用。”
“燙金票據,整個大唐只有五十張,除非他人贈送,否則就算再有錢,想買也買不到。”
“凡使用這種票據的人,都可以自主填寫金額,而後即刻生效!”
聽完這兩句話,謝炎直接傻了。
“此話當真?”謝炎嚥了口唾沫。
“千真萬確!”梅姐神情凝重,盯着那燙金票據,身子都有些發抖。
這下,謝炎也有些慌了神。
他是這天香樓的常客,梅姐和他交情不錯,自然沒有必要騙他。
他謝家,作爲這江南一帶第一世家,這燙金票據,他連見都沒見過。
可對方竟然直接使用?
這讓謝炎頭一次有了種在家世上被人比下去的感覺。
下面衆賓客,更是議論紛紛。
“莫非,隴西李氏,當真恐怖如斯?”
“是啊,價值一千萬貫的票據,隨手就開。”
“最關鍵的是,人家用的是燙金票據啊!這玩意可不是有錢就行的,只有到達一定程度的權貴,才能擁有。”
“這燙金票據我也聽說過,但在這揚州城,還從未見誰用過,今兒可算是長見識了。”
“這下謝家可算是有對手了啊......”
眼見着風評急轉直下。
謝炎徹底急了。
他雙手握住欄杆,惡狠狠道:“無論你是誰,今日你惹了我謝家,都註定你沒有好下場!”
“在這揚州城,還從來沒人敢與我謝氏爭鋒!”
“小子,我奉勸你,倘若你今日真要帶走這西施浣紗圖,日後可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