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樹僧人周身那漆黑色的霧氣,似乎淡化了許多,但是那暴虐的情緒依然沖刷着他的身軀。
四周那金色的經文,彷彿承擔了某種巨大的壓力,在不斷的顫抖,似乎隨時都會消散。
龍樹僧人抱元守一,一方面守住自己的本心,一方面不斷的念出一道道生澀的經文。
看到這一幕,李承恩也同樣盤膝而坐,道經從他的口中不斷的傳出,兩人合力之下,那經文也緩緩停止了劇烈的顫抖。
菩薩低眉,仙人指路,或許道佛本是一家。
遠處的蕭晨幾人,即便身在遙遠的閣樓之上,都能感覺到那遮天蔽日的漆黑色霧氣,其中混雜了多少的負面情緒,甚至幾人都感覺到了內心的躁動。
讓他們根本不敢靠近。
遠處的一座房屋之內,有一個絕美的女子正端着手中的酒杯,翹着二郎腿,看着李承恩跟龍樹僧人的方向。
一條白皙的玉腿,輕輕的搭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給人一種若隱若現的感覺。
而這女子的臉上,也始終掛着一抹,嫵媚的笑容。
這當然就是蕭晨早上所見的紅衣女子,也是他們的老熟人,曾經學堂考覈的第二名,千面狐。
千面無面,變幻莫測,至於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沒有人知曉,但是剛剛莫北怪異的情況,明顯也只有他可以做到。
沒有千面狐的幫助,李承恩就算可以擊敗莫北,恐怕也要用出渾身解數了,只是如今的千面狐。
看了一眼遠處的情況,默默的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小城之內,彷彿這裏已經沒有讓他感興趣的地方了。
另外一邊,因爲招魂幡的破碎,所以客棧之前的屍愧,也全部都停止了他們的衝鋒。
此刻的李太白手持太白仙劍,周身被無數的書香之氣所包圍,背後是一輪皎潔的圓月,很顯然已經底牌盡出。
而他的面前,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足足有數百具。
剩下的屍愧也是所剩無幾,李太白看到這一幕,大概也知道李承恩他們已經成功了。
隨後李太白收起了手中的太白仙劍,向着幾人所在的方向快速的前進。
李承恩跟龍樹僧人不斷的默唸經文,但是四周的怨靈也發出了一聲聲嘶吼,此刻的龍樹僧人口中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神色萎靡。
四周那溫暖的佛光也在頃刻之間暗淡了下來,很顯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饒是龍樹僧人也有些抵擋不住。
李承恩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點點星光縈繞而出,勾勒出了一道浩瀚的法身,這法身跟菩薩的佛像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四周的漆黑色霧氣不敢向前,但是龍樹僧人畢竟強行引怨靈入體,承擔了絕大部分的怨念,此刻的壓力也遠在李承恩之上。
空中那漫天的經文,言出法隨,但是此刻卻顯得十分暗淡,彷彿隨時都會破碎下去。
兩人險些就要堅持不住,就在這時,一股玄妙的氣息,縈繞了空中的經文,這些經文也重新綻放出了光芒。
儒釋道三教合一之下,空中的經文也重新綻放出了應有的光芒。
這漫天溫暖的佛光照耀之下,本來遮天蔽日的漆黑色霧氣,也緩緩消散了許多。
看到這一幕的李承恩對着李太白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神色,而李太白也沒有想到這邊的情況會如此危機。
三人的力量,在此刻融合在一起,龍樹僧人的臉色也逐漸緩和了許多。
隨着一顆顆佛珠的緩緩升起,空中那漆黑色的霧氣,似乎找到了吸引他們的東西,對着那佛珠灌輸而去。
這本來金光閃爍的佛珠,其上的一百零八顆佛珠,第一顆在瞬間就被渲染成爲了漆黑色。
而緊接着第二顆,第三顆,一顆接一顆的佛珠,被這漆黑色的怨念所徹底的包圍。
每一顆的佛珠變成黑色,也就意味着四周的怨靈又少了一些。
三人足足堅持了幾個時辰的時間,空中那本來燦金色的一百零八顆佛珠,已經完全被渲染成了漆黑色,而空中,那終日不化的漆黑色霧氣,也終於緩緩消散。
所有的怨靈,被三人鎮壓在了這佛珠之內,可是這怨靈一日不化,也就代表此事一日沒有結束。
三人同時睜開了雙眼,隨後在同一時間噴出了一口鮮血。
龍樹僧人的狀態最差,整個人直接昏迷在了原地。
李承恩比他的情況好一點,只是險些栽倒再地,但是還是穩住了身軀。
而李太白除了臉色差了一點,似乎沒有什麼異常,空中那漆黑色的佛珠墜落而下。
看到這一幕,李太白用書香之氣包圍了自己的手掌,將這佛珠託在手中,纔剛剛觸碰,李太白的雙目就頓時血紅了起來。
很顯然,這東西現在是一個絕對的兇器,跟當初的招魂幡差不多,也不是他們三個能掌握的東西。
無奈之下,李太白只能暫時用內力跟書香之氣,將他託在半空之中,但是卻絲毫不敢動彈分毫。
這個時候蕭晨他們,也全部都走下了閣樓,地面之上,到處都是屍體,這些屍愧,在失去了招魂幡跟怨靈的指引之後,也徹底安生在了這裏。
成爲了一具荒郊野嶺的屍體,蕭晨看着這一幕,這小城內所埋葬的屍體,甚至都不弱於,當初自己所面對的戰場。
看到這一幕,蕭晨無奈的嘆息一聲,走到了李太白的身前。
蕭晨當然也注意到了那漆黑色的佛珠,很明顯這個東西,根本不是他們能夠觸碰的。
李太白看着幾人過來,也焦急的發出了一聲怒喝:“別過來,這東西不能靠近。”
看着李太白的樣子,蕭晨皺了皺眉頭,他們必須想辦法處理這個東西,單單靠着李太白這樣強撐,最多隻能撐幾個時辰,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